那天晚饭过后，厨房外面的屏风多了一张字条——
“李黎不准入内”。
“吃完药赶紧去睡觉，明早我送你去上学。”
李黎捂着胃抠出两片药片，就水吞下去，发誓以后少进厨房，再也不研究新菜式，尽管嘴上还很硬：“哥，我最近在学校吃的不好，胃疼，以后你每周三给我送饭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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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君书送完李黎回公司上班时先接收了一波各色各样的目光，有审视的、有疑惑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不过他并不在乎，一如往常坐到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
然而紧接着手机响起，他打开的同时陈池棠也走过来，给他们组分配工作，沈君书淡淡一笑起身，走到洗手间接电话，留下陈池棠有些尴尬的身影。
“喂你好。”
“沈先生，是我。”
清冷的声线一个字一个字砸在耳膜，沈君书不自觉站直了身体，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说话时像对领导一样小心翼翼：“嗯，您有事吗？”
手机对面像是轻叹了一声，带了些笑意：“别这么生疏，今天晚上八点有空么，我想请你吃个饭。”
“啊？”他愣怔一瞬，才反应过来似的，“啊，我要去工作了……”
这事来得太突然，沈君书眨巴眨巴眼睛，耳根泛了红，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语无伦次：“好，晚上、晚上见。”
林鹤言又笑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开口时语调也轻快起来：“不问问在哪里么？”
“哦，在、在哪里都行，我不挑……”
“那就在膳食府汀怎么样？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我打车就好的……”
“那就这样定了，五点半我准时去接你。晚上见。”
“哦哦。”
沈君书回去的时候是同手同脚的，陈路一巴掌拍到眼前才将他的神志拉回来，他晃晃脑袋，觉得自己真是被鬼迷心窍了，那么优秀的alpha，怎么会看得上他呢，他什么都没有，况且林鹤言大概没有认出十二年前的自己，吃个饭而已，或许还是昨天的事情吧。
这样想着，有个同事走进来，“啪——”一声往他桌子上墩了一束巨无霸天竺葵花束。
沈君书：“？”
凌佳撇撇嘴，往门口方向示意：“有人送给你的花，我顺便给你捎上来了。哎我说，沈哥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此语一出，沈君书肩膀上瞬间冒出一个脑袋。
陈路一把拿下天竺葵上面的卡片，念道：“赠予沈君书先生……落款……”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沈君书从他手里将卡片夺回，眼神闪躲，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触动了一下，柔软而奇异。
“干什么呢？上班时间聊什么？！沈君书，你来趟办公室。”
“好的。”
陈路和凌佳闭了嘴，在老板要杀人的眼神威逼下不得已停止八卦。
“这个，君书啊，你也知道昨天的饭局我们合作方都来了，你突然搞消失这一套我们也没办法，项目……”
沈君书扫了一眼厚镜片下臃肿的眼睛，等他说完才开口：“确实是我的失误，我对公司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陈池棠有能力自然能胜任，我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显然老板对他的态度很赞赏，又说了几句话便放人出去了。沈君书无话可说，他不是关系户，就算有意见也没用，只能自认倒霉。
下午六点，公司门口准时停了一辆玛莎拉蒂。
第15章 讨债
沈君书被怀里的天竺葵挡住半张脸，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踌躇了很久，他问道：“为什么是我呢？”
话音响起时刚好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沈君书抿抿唇，声音被压下去了，也许林鹤言没听到。
但在下一个红绿灯间隙，林鹤言偏过头看他，将他手里的花拿过来，放到后座上：“抱着不累么。”
他一时接不上话，脸红了一片。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或者说当你第一次遇见某个人，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直到那天我看见你时才有了具体概念。”
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沈君书愣愣地倒数红灯，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身前，手指相互绞着，他以为昏暗的光线下林鹤言大概看不见这种小动作。
车很快停下，一座看起来就贵的吓人的饭楼横矗在眼前，林鹤言走过来牵住他的手，他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花销分配。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正确的，当菜单呈上来的那一刻，沈君书双手都在细微地发抖，一串英文菜名，他虽然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下面赫然标着长长的一串零还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一顿饭怕是要他两三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