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冲无奈：“你还有时间跟我开玩笑，琛哥这是很明显地针对你，说起来，今天开采也应该让你下去的。”
聂郸道：“没事，不严重。”
仲冲后来才明白，为什么聂郸说不严重，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负重站桩10小时，可能真的很累，但对少将聂郸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10小时过去，聂郸背上打湿一片，除了额头布满汗，脸色有些白，其他都没事。
仲冲赶紧接过他手里的重物，又帮他把小腿和腰上的负重取下，拿了毛巾帮他擦汗，“郸哥你也太牛了，以前这种惩罚我们一开始都坚持不下来，后来就算坚持完也都爬不起来了。”
聂郸擦了汗，把毛巾抓在手里，“小琛以前也受过？”
仲冲一愣，点了点头：“琛哥从进警部以来就受过一次罚。”
聂郸看他表情不对，心跟着一沉，“是因为我？”
仲冲点了点头：“他喝醉了，买了晴市的票非说要回去找你，可你那会儿早就跟我们没联系了，怎么可能在晴市，我知道他是喝醉了所以想拦他，最后还是没拦住，琛哥也因此错过了一个重要任务，那次还是莱克警官罚的。”
聂郸没说话，脸色比刚下桩时还难看。
仲冲赶紧转移话题，“嗨，那都过去了，我给你留了饭，你是先吃饭还是先回去洗个澡？”
聂郸道：“谢了仲冲，我待会儿洗了澡自己去食堂吃饭，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惩罚的时间在下午三点，此时已经是半夜一点了，聂郸回自己房间冲了个澡，打开荣琛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他没有开灯，看到床上侧身躺着一道身影，走了过去。
荣琛面朝着门这边躺着，旁边空出位置，聂郸单脚盘膝坐在床上，另一条腿撑在地上，转过身，看着荣琛。
黑暗中，那双眼突然睁开，毫无防备地，聂郸对上了荣琛的视线。
窗外微弱的光线照在地板上，睁眼时还是能感觉到，只是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聂郸问：“没睡着？”
荣琛没说话。
聂郸又问：“还是我吵醒你了？”
荣琛：“为什么下去？”
没头没尾的一句，聂郸却听懂了，沉默一会儿，他说：“担心你。”
荣琛道：“白蓝，你的档案上记录，你是军人，服从命令应该刻在你的骨子里。”
聂郸没有否认：“是。”
但你还是下去了。
荣琛还是忍不住，“你之前说……有喜欢的人。”
“是你。”
毫无准备的，荣琛听到了这一句告白，迟了六年，隔着一张陌生面具，虽然他知道他不应该有这种情绪反应，但喜悦和兴奋像是气泡一样从心底升腾而起，心脏跳动地压都压不住。
握紧手心，荣琛坐起身，看向对方。
第五十八章 原来他俩是
“就算你喜欢我——”
“我没有要你的回应，”聂郸看着他的眼睛，“荣琛，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
荣琛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以前有个人也这么跟我说过。”
聂郸一愣，又问：“然后呢？”
荣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然后，他就走了。”
聂郸心头一疼，作出承诺：“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
荣琛听了并没有多感动，扯着他的衣领，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道：“我不相信承诺了，比起承诺，我更相信我自己，更何况，你现在不过是我的抑制剂。”
聂郸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顺着他，“好。”
荣琛看他没有被激怒，有些意兴阑珊，转过身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硬邦邦道：“睡觉。”
感觉到聂郸在他身旁躺下，荣琛在黑暗里沉默了许久，才问：“吃饭了没有？”
本来荣琛就是随口一问，总觉得不问这一句就无法打破空气里的暧昧氛围。
聂郸说：“还没，不是很饿。”
荣琛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打开床头灯，皱眉看着他：“你疯了吗，刚受完罚还不吃饭，你想死吗？”
聂郸刚想说没那么容易死，但看着荣琛高高皱起的眉头，话到嘴边就变了，语气沉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可能是站太久了，没什么胃口。”
与其说聂郸知道怎么讨好荣琛，倒不如说他知道怎么让荣琛心疼自己。
虽然荣琛可能也并不会。
但哪怕只是一个对下级的关心呢。
如果是对下级，至少会让去吃饭，但如果……
其实聂郸也没有奢求更多。
荣琛一把掀开被子，看起来恨不得再踹上一脚，语气生硬：“滚去吃饭。”
聂郸坐了一会儿，还是站起身。
“等等。”荣琛叫住他，也从床上起来，随手拿过外套穿上，“我跟你去，这个点食堂可能都没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