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坐下把脉,好一阵子才说:“这位公子无碍,就是昏睡了过去。药效过了自然就醒了,醒来后也就身子疲乏些,将养几天就好。”
怀逸这才松了一口气,胥子遥插嘴:“我就说嘛,轻舟不会伤害兰兄的。”
“可不可以让人快点醒来?”念星有些着急。
怀逸让胥子遥先把大夫带下去,怒气未消:“让主子睡一觉也好,免得又去热脸贴冷屁股。”
“怀逸,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主子醒来后误了事,你有几条命可以死的?”
“我见不得主子如此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一番真心还要被人践踏。”
这些天主子对冷轻舟几乎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人还如此不识好歹,连一句告别都没有,直接将人药倒。
真是可恨,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只要主子喜欢,乐意如此,我便永远臣服。”念星脸上是少有的认真。
“你别忘了主子的身份,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怀逸语气已经十分不善,“洛姬雅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如此妇人之仁了?”
“我这条命是主子给的,我也从未忘记自己的使命。冷轻舟不一样,主子把他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主子就是被他迷惑了,等醒悟过来定会后悔。”怀逸语气冷硬,“我们的职责是护主子安全,肃清一切危险。”
“我不与你争论,这事如何处理主子醒了后会定夺。你先退下,我们谁对谁错,主子醒来后自有分辨。”
怀逸有些不甘心,但又没办法。他与念星一明一暗,对外念星有主导一切的权利。
胥子遥将大夫带了进来,用银针将熟睡的人强行唤醒。
兰自迩睁开双眼,视线一一在众人眼前扫过。没有看到冷轻舟,有些失望地又闭上双眼。
“把明月楼的人都派出去找。飞鸽传书温时宴,让他带人过来。”
念星闻言也认为有些不妥,出声阻止:“温时宴要留守芍城,若是贸然离开恐怕有些人会坐不住。”
“温时宴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也枉费了他三元及第的名声。”兰自迩缓缓睁开眼睛,“若是不安分,正好找个由头都杀了,一了百了。”
“是。”念星转身离开。
“你去戒堂领五十蛇骨鞭,伤好了再回来。”兰自迩多问了一句,“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怀逸跪下低声道:“目无尊上,属下知错甘愿领罚。”
“他身上佩戴着那枚玉佩,连一个店铺掌柜都知道敬重。你身为本座的贴身护卫,却以下犯上,留你一命已是开恩。”兰自迩坐起身子,冰冷的视线落在怀逸身上。
怀逸背后已经是一片冷汗,跪在地上的腿止不住地颤抖,牙关也开始打颤:“多谢主子开恩。”
兰自迩收回压迫的目光,言语缓和了一些:“他是本座认定的人。只要本座还在,他便是唯一的楼主夫人,也是唯一的城主夫人。哥哥性子温和与人为善,但本座可不是什么好人,容不得他人对哥哥放肆。”
“是,属下知错。”怀逸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第二天午时,念星端着午膳进来。
“还没有消息?”兰自迩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张凤凰城城舆图。
“目前还没有消息,已经发动所有人去找了。”念星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若是他执意躲起来,恐怕不太好找。”
“谁都看得出来哥哥这是在躲我,不用你来提醒本座。”兰自迩有些不悦,依旧看着舆图。
念星垂下头,将膳食拿出来劝道:“主子,吃点东西吧。”
“本座没胃口,拿下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两天过去了,来来回回十几波人,硬是没有任何消息。
等人离开后兰自迩自言自语:“哥哥真是太不听话了,等找到人得把他锁起来。让他除了城主府,哪里也去不了,你说怎么样?”
念星低着头斟酌了一下才回话:“主子可以派两个人暗中保护。”
“你这是在让我监视哥哥?”兰自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属下不敢,若主子想将人锁起来,也可以。”
“兰兄,你在吗?”胥子遥在外面敲门。
“进来。”
“兰兄,不如我去叫太守派兵去挨家挨户搜人?”
兰自迩揉了揉额头,便瞥见一抹青色身影跨步进来。
“主上。”一青衫男子抬手拱了拱,便站到一旁。目光在念星身上停留了几秒,微微点头。
胥子遥正要打招呼,却见来人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自己,心想自己也没得罪他,这人真的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