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明天早上醒来我就从你家离开,好不好?”
他一连串的说着求人的话,像是生怕嘴里的话停一停,对方就会把他拒绝掉一样。
可他整个人这么可怜,傅寒洲却还是在犹豫,
“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会让村里人说闲话。”
“被说闲话也比丢了命好吧!”
小美人咬着红红的嘴巴,虽然色泽像是渡了一层蜜,闪着粼粼的水光:
“小叔叔,你是好人,所以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这个家里真有脏东西——”
他拽着男人的衣袖,顺势抱住对方的胳膊,温热的喘息扫在对方喉结上,像是雏鸟的羽毛来的痒。
“求求你,小叔叔,帮帮我吧……”
“你不帮我的话,我就真的要被那个坏东西欺负了……”
片刻过后,傅寒洲点了点头。
对着那双水润讨好的眼睛,他到底还是没有狠下心来,
“走吧。”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穿过阴森诡谲的大宅院,披着一身月亮的清辉,朝外走去。
这个时代,电风扇还没有在农村的家家户户普及。
大街上不少人带着凉席,有的则拉出来藤椅,手里拿着把蒲扇,在胡同里纳凉。
见那两道身影,他们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了一眼,传来八卦的目光。
那位传闻中克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大大方方地依偎在一个男人身旁,声音又甜又软,
“傅寒洲,你家里远不远啊?”
“这里的路好难走,坑坑洼洼。要是太远的话,就会把我累坏啦!”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身形尤其高大,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听不出喜怒哀乐来,只是话语里全是显而易见的包容,
“不远。”
那个小小的影子摇了摇脑袋,不依不饶地追问他:
“那你家里也和他们家里一样,房子都是用土砌的吗?”
没等男人回答,他又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
“可是土砌的房子怎么会结实?风吹雨打,它不会倒下吗?不会漏雨吗?”
“有支撑房子横梁的立柱,不会倒下。”
对方又小小地“哦”了一声,声音欢快,听不出来对于恶劣环境的半点抱怨,连眼睛都笑得弯弯,
“太好啦,我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住过呢!”
他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着问询的话,像个对什么都充满期待的好奇宝宝。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带着点微不可察的笑容,即使他们都听到了不远处的窃窃私语,带着窥探和恶意的揣度:
“看,那个小寡妇果然在勾引男人呢!”
“那不是咱们村里最稳重最有能耐的傅家小子吗?怎么和这种人勾搭上了?”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可是想把自己的亲侄女儿说给傅家老二,那么清清白白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都不要,竟然跟一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混在一起了!”
“他们俩一点也不避着人,这就要回去睡觉?”
“可真不害臊啊……”
切切察察的声音一点一点从身后消失了。
月光温柔如轻纱,飘飘摇摇的笼罩在了他们身上,像是给人镀上了一层金边。
唇红齿白的小美人挽着男人的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小声小声的说着话:
“傅寒洲,我好困呀……”
月亮随着他们走动,将路上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拉得格外长。
男人低沉的声音磁性又缱绻,像是在哄小孩,
“好了,马上就到了……”
终于走到傅寒洲家里的时候,姜洛洛已经快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他连看都没有来得及看傅寒洲家的房子是不是用土砌的,房子里面是不是竖着高高大大的顶梁柱,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要站着睡着了。
傅寒洲把他抱到了床上,给他脱掉了鞋子。
他娇娇小小的老婆在床上打了个滚,自动给他让出位置,睡在了靠墙的里侧。
乌泱泱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睛,红红的嘴巴闭在一起,呼吸均匀清甜。
站在旁边的男人终于卸下了伪装,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宝贝老婆,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宝宝,今天也要做个好梦啊。”
姜洛洛当真做了一夜好梦。
梦里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包了一圈男人去吃火锅。
足足有11个,他左拥右抱,快活极了!
再一睁眼,对上了陌生的房梁。
还没从睡梦中完全醒过来的小美人揉了揉眼睛,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他慢吞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床单随之滑落,堆叠在腰际。
外面传来饭菜的香味儿,还有公鸡打鸣的声音。
姜洛洛从床上爬了下来,穿上拖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