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
“你活着的话,大伯就太欣慰了!!”
“欣慰?”
这两个字在席琛嘴里转了个调子,带着点儿好笑的意味。
席琛冷冰冰的视线锁死在席广发身上,问道:
“见我回来,大伯不应该很失望吗。”
“在大伯心里,我不是应该从盘山公路掉下去,尸体都找不到,估计骨头渣子都摔成灰……”
他重复着席广发说过的话,调子越来越冷,俊朗锐利的脸庞宛如拢了一层寒霜,冰刃一样的视线投射过去:
“现在的席家,原来是大伯您在做主。”
明明是陈述一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吓得席广发跌坐在地。
“不不不……”
“我只是见侄儿您不在,替您打理一下……”
席琛收回视线。
跟过来的保镖抬过来张椅子,席琛直接坐下,背靠自己的棺椁,俊美眉眼是带着邪气的阴沉。
“既然这样,那我就更该好好谢谢大伯了。”
席广发连忙道:“不不不,不用——”
席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几个穿着西装的保镖走了上去,有人拿着破布一把塞到席广发嘴里,其他人他拽起来胳膊一拖,朝外走去。
席家那位对着姜洛洛要打要杀的老太爷变了脸色,可是他忌惮着席琛,只能软和着面色:
“阿琛啊,你看——”
席琛冷淡地扫视了一眼,老头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淡漠的底色下隐隐涌动着疯狂,不由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席琛。
当时的他,明明只是个半大孩子,却能心狠手辣到那种程度——
能眼睁睁自己的胞弟被砍掉手脚,又怎么会在乎他们一群旁支亲戚?
老头闭紧了嘴,却依旧没逃过这一劫。
或许是觉得聒噪,席琛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淡淡道:
“老爷子受了刺激,精神失常,送到疗养院吧。”
席家旁支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紧接着是老头被气到昏厥,直挺挺倒地的声音。
可就就算那老头已经倒下了,也没有人敢把他带走送去医院。
那群席家旁支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席琛,宛如看着要他们姓名的阎王煞星,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那个娇滴滴的小夫人靠在席琛身边,像是古代祸国殃民的绝世妖姬,嘟着嘴巴软着调子撒娇:
“先生,谢谢您帮我~”
席琛掀了掀眼皮,看着攥住自己袖口的那只小手。
真可笑。
竟然会有人为了这种事情谢自己。
那只软软的小手柔若无骨,大着胆子,从席琛的袖口挪到腕表上,似乎在试探着,下一秒就想抓住他的手腕。
他那位小夫人,声音像是浸了蜜糖,甜丝丝的:
“先生,您可真好~”
席琛掀了掀眼皮,深沉目光落在那张玉雪冰肌的小脸上。
对方眉眼带羞,浓密长睫轻轻颤着。
带着易碎的脆弱,每一个角度都完美的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想要把他好好收藏起来。
或者说,
藏起来。
席琛带着未明的情绪,“嗯”了一声。
人群中一道视线存在感格外明显,席琛偏了偏头,对上季城的视线。
对方脸上的震惊早就褪去。
看起来像是一脸平和,其实整张脸因为嫉妒都快狰狞了。
这么嫉妒吗?
席琛挑了挑半边眉毛,看向自己的小夫人。
紧接着,他长臂一挥,将他的小夫人抱入怀中。
再抬头,季城眼底的愤怒更明显了些。
平和的表面下,几乎要控制不住隐隐烧起的怒火。
可最有意思的是……
席琛的手指蹭过姜洛洛的脸,挑眉看向季城。
这个人,不就是你亲手送到我床上的?
季城脸色一僵。
他身边的人接了个电话,紧接着很是着急地附耳在季城耳边说了什么。
季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转身离开了。
“十分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送我出殡。”
席琛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如今席某安然无恙,各位可以回了。”
如潮的人群中不断传来诸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神佛庇佑”之类的吹捧,又被管家一一送走了。
大厅中骤然空旷了许多。
管家回来的时候,正见到他们家主瞥着倒在地上的席柯少爷,抬了抬下巴:
“把这个逆子弄醒。”
一盆冰水浇了满头满脸,水流顺着领口钻进皮肤,席柯打了个哆嗦,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还记得被敲晕之前的事,看见拿着盆的佣人,张口就问:“夫人呢!夫人——”
席柯顺着佣人眼睛的方向看了看,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