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乔作为主将,的确在先锋军里而不是坐镇中军。
如此行事是为告布天下她的动向。
她已渡河的消息一经传出,不少人都以为她的主力部队都渡河了,想要有所动作的都得加紧了。
弘农郡,杨氏族长召集了所有族人、家奴和收留的难民,望着一张张紧张又期待的脸。
他们为了这一天已经演练了许久,并承诺拿下了函谷关,将来司、雍二州归宋,就给所有家奴脱了奴籍。
“多的话我就不说的,儿郎们,为自己,为亲人,为我们的家,冲——”
弘农杨氏近万人分两路,一路攻占弘农郡治所,一路与潜伏在函谷关的族人里应外合攻陷函谷关。
此时西魏的所有目光都被平皋县外的骆乔吸引去了,长安下令调兵,司州各郡也紧急征兵调兵前往河内郡支援。
弘农郡戍防空虚,郡治所迅速被杨氏占领,郡守被杨氏族长亲手杀了。
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多年的郁气一朝抒发。
“姓贺的,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他畅快大笑。
贺家这些年一点点蚕食着杨氏,强迫他收贺家的女人,还想害死他的正妻给贺家女人让位,无耻之极!
他没有先祖的智慧,用尽了全力都不能守住祖宗基业,但他运气好,遇上了好时机,弘农杨氏不会在他手上败落。
杨氏攻下郡治所后,就关闭了三面城门,把雍州通往司州中心的要道切断。
然后就是函谷关。
杨氏族长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西边,再出发之前已经定好,若是成功拿下函谷关就点黑烟,若是拿不下就点白烟。
从日上中天到日落西山,他就直直的站在城楼上望着,旁人劝他休息,都被他摆手拒绝了。
没有看到结果,他如何有心思休息。
在天边的斜阳即将要隐没最后一丝光芒时,他的儿子登上城楼,扶住他的胳膊,劝道:“父亲,先回去吧休息一下吧,去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吃点儿东西,儿子在这里守着,一有动静就立刻让人通知您。”
他摇摇头,还是不愿意。
脸上溅到的鲜血他只是胡乱擦了一下,没有完全擦干净,干涸在嘴角的血迹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咧一个怪异的笑容,在残阳的映照下,怪瘆人的。
见儿子还要劝,他说:“你无事就在此陪着为父,有事便自去忙你的。”
父亲都已经这样说了,无法,就只能在身侧陪着。
终于!
在日光隐没的那一瞬间,五里外的烽火台亮起了火光,黑烟滚滚直冲霄汉。
“冉儿,你、你快帮为父看看,那狼烟是黑色还是白色?”杨氏族长一把反握住儿子的胳膊,忽然对自己的眼睛不太信任。
“父亲!父亲!是黑烟!是黑烟啊!四叔他们拿下函谷关了!”
守在城楼上下的杨氏族人们也都看到了火光与黑烟。
“拿下啦!函谷关拿下啦!”
众人奔走相告,满城欣喜若狂。
杨氏族长热泪盈眶,被儿子扶着回去。
“快,快去给骆将军送信。”他推着儿子,让他不要耽误时间,早一日将信送出,他们杨氏便会早一日安全。
杨氏的信在第三日就送到了骆乔的手上,她看完后递给骆意,下令:“各军点兵,明日日出,攻打平皋县,河内郡一战自明日始,首战必胜!”
帐中将领们齐呼:“必胜!”
七月流火,此时对战事来说是最好的气候,天气渐渐转凉,气候干燥少雨,又正值丰收之时,因敌取资也方便。
清晨,神鼎军点兵列阵,金鼓连天,军威浩荡,锐不可挡。
骆乔骑在马上,双目锐利,宛如一把出鞘渴血的长刀。
各番部点清人数报与主将,辎重营推上各类器械,在主将一声令下后朝平皋县进发。
平皋县地势平坦,但有黄河与神尾山为屏障,在战略位置上也算得上是重要县城,但又比不上一些要塞,太过依赖天险的结果就是平皋县城墙修筑得并不高。
河内郡的情况,神鼎军的斥候早就探了个清清楚楚。
驻扎在河岸时,平皋县和温县不时派遣民兵前来骚扰试探,神鼎军杀的杀抓的抓,此次进攻俘虏也都带上,蹚道除鹿木拒马。
看守俘虏的火长说过,只要他们在战事中表现好,就放了他们。
谁知这些人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说:“我们可以为骆将军打仗,我们若是表现好,还请上官为我等美言几句,请骆将军收下我们,我们可以打仗,也是种地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