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乔是以豫州校尉的身份高调来吊唁的,进去见到骆鸣雁,先抱拳行礼称:“末将见过彭城王妃。”
骆鸣雁急忙上前把她拉起来,又对骆意点头笑了下:“你们真的来了。你们……总算来了。”
话未落,她已是泪如雨下。
骆乔拿了手帕递过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先去给彭城王上柱香,其他的话稍后再续。
骆鸣雁点点头,擦了眼泪亲自去问骆乔骆意点香,递到二人手上。
姐弟俩肃穆地拜过再给彭城王烧了些纸,随后跟着骆鸣雁去往后院。
到了正院里,骆鸣雁把一直牵在手里的儿子朝骆乔推了推,对儿子说:“阿菟,这是你乔乔姨母和你意舅舅,快叫人。”
小闻瑾仰头看着骆乔,惊:“乔乔姨母好高哦。”
骆乔蹲下来,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笑说:“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你去街上买零嘴,还记得吗?”
“他那时候两岁还不到,哪里会记得。”骆鸣雁好笑。
骆意也蹲下来,轻轻戳了戳小家伙的肚子:“叫舅舅。”
小闻瑾看着并排蹲下的两个人,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惊叹:“好像哦。”
“那当然,我们是亲姐弟。”骆意再戳戳小肚子,“快喊舅舅。”
小闻瑾大声喊:“舅舅。”
“哎。”骆意笑眯眯应,把一直提在手里的一个锦盒递给小家伙,“来,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看看喜不喜欢。”
闻瑾仰头看向母亲,得到允许后才接过锦盒,说:“谢谢舅舅。”
“快打开看看。”骆意催促,他对自己的见面礼可满意了。
盒子有点儿大,小家伙人小,光是抱着就有些费力了,哪还能空出手来把盒子打开。
骆鸣雁见状就被盒子接过来放在罗汉床的小几上,先招呼姐弟俩随意坐,等小家伙爬上罗汉床坐好后她才帮他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的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白玉,但细看这白玉又透着碧色,只一眼就能看出是十分罕见的上好玉料。
白玉上半被雕刻成一条盘踞的龙,却又不只是一条龙,是几条龙交缠在一起组成了一条龙形。
小闻瑾摸摸玉龙,触手冰凉,好奇问:“娘亲,这是什么呀?”
骆鸣雁也不知道,看了骆乔骆意一眼,二人示意她拿出来看。
她把玉拿出来,只见这不是什么摆件,而是一枚印玺,她转过印玺的正面看,其上刻有小篆,她细细辨认: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她惊愕地瞠大了眼看着姐弟俩。
骆意笑着说:“传国玉玺。”
骆鸣雁倒吸一口冷气:“嗬……”
骆乔补充道:“假的。”
骆鸣雁傻眼:“啊?”
骆乔指指弟弟:“他得了快好料子,和传国玉玺的玉料很像,就突发奇想刻了个假的出来。”
她指了指一条龙的腹部位置:“就连‘天命刘氏’他都刻上去了,非常严谨。”
骆鸣雁没听过传国玉玺的轶闻,跟着骆乔的指引看到那丑丑的四个字,然后听骆意解释这四个丑字的由来。
“你怎么会想到刻一个假的传……传国玉玺?”
好在她在仆役送了茶水果子后就把伺候的人都远远打发走了,不然还得了。
骆乔边吃果子边喂给小朋友,让弟弟来解释。
“我们曾经找到了传国玉玺,在邹山木堡,那个木堡是皇帝授命济阳江氏建的,秘密为皇帝铸造兵器。找到传国玉玺后,我们拿给了席使君,使君后来派人送到了席司徒手上。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传国玉玺是被席司徒收藏起来了。”
“那……那你怎么会想到刻一个假的?”
“籍田那日,臻哥在圜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传国玉玺被我姐姐捏碎了。”
“啊?”骆鸣雁又傻眼了,这又是哪一出。
骆意摊手,笑说:“所以,在世人眼中,传国玉玺要不就碎了,要不就在我姐姐手上。”
“可这个是假的啊!”骆鸣雁复杂地看着白中透碧光的精美玉玺。
骆意无所谓地说:“谁又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席司徒要是没有篡位的意图,除非天下一统,他是不会把传国玉玺拿出来的。”
骆鸣雁喃喃:“谁知道天下一统是什么时候。”席司徒能不能活到天下一统。
“大姐姐你就安心收着。”骆意笑眯眯地说:“指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场。”
骆鸣雁护膝一滞,只感觉有一只手猛地拽紧她的心口,又闷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