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兵控制住圜丘后,将刀架在了宗亲和重臣的肩膀上,有官员高喊:“你们是谁的人?这是要造反吗?!”
下一刻问话的官员就被士兵一脚踢倒,然后手起刀落,地上又多了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
此人的惨状叫其他官员噤若寒蝉。
闻燮拨开挡在身前的赵永,往前走了两步,隐在冕旒后面的双眼紧盯着圜丘入口。
不一会儿,入口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齐整的脚步声,众人看去,一列士兵簇拥着一名骑在马上的玄黑铠甲武将走进来。
闻燮看到那武将后,面上的神情说不上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总之很怪。
“江之柴,你这是干什么?造反吗?!”闻绍看到进来的是明德宫卫率江之柴,瞬间就明白这是闹的哪一出了。
江之柴勒马停在祭坛的台阶之前,微倾上身呵呵笑道:“造反?不,我是报仇!”
“报仇?”闻绍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说就能帮你那主子脱罪不成?!闻端人呢,叫他出来!”
“彭城王,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惹得我不高兴了,你性命堪忧呐!”江之柴甩了一下马鞭,恐吓地说。
闻绍厉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闻端这个缩头乌龟呢,怎么就叫你一个人出来造反?”
江之柴笑:“我有兵马八千,怎么回事一个人。彭城王,我说了,我是来报仇的。”
他说着,将马鞭指向祭坛上的闻燮。
“狗皇帝,你还记得江澄吗?!”他高声质问。
闻燮不言不动,只定定地看着台阶下的江之柴。
大臣们当中却起了些私语。
“江澄是谁?”
“你不记得了?济阳江氏你还记得不,江氏太子妃的母族。”
“哦,我想起来了,济阳江的族长,元嘉十九年被斩首了。”
“江澄被斩首后,济阳江族地走水,全族三百多人几乎都烧死了。”
“嘶……这可是够惨的!”
虽然没有明说,听的人却立刻懂了济阳江氏因为什么灭族,还有江氏太子妃难产而亡,小公子也没有保住,很难讲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差错。
朝臣们看向皇帝的目光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了。
“想起来了吧,”江之柴没有等到皇帝的话,径直接下说下去:“就是被你利用殆尽,又在邹山暗铸兵器的事情曝光后,被你杀了干净的济阳江氏江澄!”
“你狠!够狠!三百多条人命,你是说杀就杀,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
“可惜,你没有杀干净!我今天就是来给我义父江澄报仇来的!!!”
众人都很惊讶,江澄竟然还有一个藏得很深的义子。
嘶,不对呀,明德宫卫率江之柴不是说是荆州都督江公武的亲族么,怎么又成了江澄的义子?
江公武也不是济阳江氏族人,他不是江夏郡人士么。
江之柴不管众人越来越大声的私语,紧接着又爆出一个惊天秘闻:“狗皇帝,你暗铸兵器的地方被端了,藏在那里的传国玉玺你事先拿走了没有啊!”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有朝臣惊喊出声。
江之柴转头朝那人看去,笑说:“对呀,传国玉玺,就是世上唯一的一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众臣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
那可是传国玉玺啊!
皇帝手上居然有传国玉玺!
等等,不对!
江之柴说“藏在那里的传国玉玺你事先拿走了没有”,也就是说,皇帝以前得到了传国玉玺,不知为何他不昭告天下而是选择把它藏起来。
藏的地方就是曾经他命济阳江氏暗中布置的邹山木堡,后来邹山木堡被兖州派兵端了,却从未有传国玉玺的消息流出一星半点儿。
那么,问题来了,传国玉玺现在在谁手上?
众人的目光一会儿看向皇帝,一会儿看向席司徒,觉得他们都有藏传国玉玺的嫌疑。
江之柴就顺便帮众人问问:“席司徒,你难道没有得到传国玉玺?”
席荣懒得理他,即使刀架在脖子上,席司徒依旧背脊笔直,气势盛极。
江之柴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席荣,皇帝反倒没人关注,那样子,分明都在怀疑席荣把传国玉玺藏起来了。
这时,五品官班列里传出一个声音,吊儿郎当的:“你想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你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