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不爽:“我们要是不听呢!”
“那你们就哪来回哪去。”骆乔看向马湖,“马幢主要是想走,骆某人绝不拦着。”
马湖黑着脸,心说:我走可以,我的士兵留下,是吧!想得美!
他不是一个很能遮掩自己情绪的人,再努力,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表现出什么。
帐中除了徐州的将士们看他这种表情,就很想大声嘲笑一番,但记起头前军师的叮嘱,叫他们尽量友爱徐州的士兵,便都忍住了。
只是他们忍,是忍住没有出声嘲讽,不代表能忍住脸上表情。
观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其状之丰富,简直能把人气得心梗。
徐州军的将士都很生气。
长官受辱,他们同辱,岂能置身事外。
就在马湖的副将忍不住要跟其他人吵架时,骆乔站起来走到马湖面前,一只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略弯腰低头,对他说:“马幢主对施将军三表忠心才别施将军委以带兵赴魏郡的重任,无论是马幢主还是施将军想必都不是来玩耍,而是有所图……”
马湖打断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图什么?!”
“想要赚得军功,难道不是有所图?”骆乔轻笑一声:“难道马幢主是来魏郡做慈善的,不求回报?”
帐中将士哈哈一阵哄笑。
马湖连一阵青一阵红,羞恼不已,又骆乔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被个女人压制,叫他更觉颜面大失,他愤而起身……
愤而起身……
愤而……起身……
愤而……
愤……
起!
起!!
起……
笑死,根本起不来。
骆乔看似随意轻飘搭在他肩上的手,似有千斤重,摁得他一动不能动。
“马幢主难道真是来做慈善的?”骆意故作一脸惊讶,旋即变成一脸感动,“难得啊,难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来来来,咱们为马幢主的不求回报鼓个掌。”带头啪啦啪啦。
除了徐州的将士们立刻跟上啪啦啪啦,还起哄架秧子。
“马幢主高义。”
“世间果然还是好人多,我们之前都误会马幢主了。”
“马幢主果非一般人,难怪我第一眼看到马幢主时就觉得他骨骼清奇。”
“什么骨骼清奇,明明是一身清正,自带圣光。”
马湖脸色更不好了,想叫豫州这些混账东西闭嘴,可人在别人手底下,不敢动。
他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骆乔那般残暴,把他的胳膊腿打断叫他只能躺着养伤,他想说理也没处说去。
他费了多大劲儿才作为主帅带兵来魏郡,自然是图军功,图再往上走一走。
幢主之上还有将军,将军之上还有都督,看兖、豫、洛、襄等州的架势,分明是冲着拿下东魏全境做准备的,没看见冀州常式都摆明车马倒向了兖州,他可是内史令谢禹珪的连襟,倒向姓席的,还不能说明什么。
倘若真能拿下东魏……不,哪怕只拿下东魏一半国土,他们大宋的地盘可就扩大了不少,有了土地自然得要有人治理,届时能分得一州当个都督,岂不美哉。
想那骆衡,最开始不也是大头兵,一步一步靠军功升校尉升幢主升将军,现在是掌着豫州几万将士的都督,还不都是因为把豫州夺回来了。
骆衡和豫州的崛起,叫宋国不少将帅看到了更往上一步的可能性,国内就那么点儿地盘,各士族瓜分都不够更别提他们这些寒门军户出身之人了。
所以,马湖的目标是司牧一州之都督。
要达成这个目标,第一步就是协同骆乔拿下邯郸。
马湖不是不懂,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要他听命个比自己官阶低好几阶的、年龄比自己小十好几岁的、还是个女人的校尉行事,他心里不舒服,所以总想找事。
之前骆乔的人没有把东魏硕果仅存的皇子“偷”过来,马湖就明嘲暗讽了好几天,后是闻敬提醒了两句让他别真把骆校尉惹毛了,才收敛。
魏郡现在驻扎有八万大军,豫州调兵三万,洛州调兵两万,襄州调兵两万,徐州调兵一万,号称二十万。
洛、襄二州领兵的将领最高也是校尉,只有徐州派了个幢主过来,在一水的年轻人当中,马湖这个中年人实在很显眼。
显眼便显眼,问题是马湖还挺喜欢倚老卖老,这就叫人很不爽了。
一众校尉虽然官阶不算高,可也是实打实地凭军功升上来的,谁不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他们能被上官点了派来魏郡领兵,也全都是被看好的未来将星,谁受得了隔三差五被教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