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闻旭连连摇手,“我是想,那个齐国公主马上就是太子妃,她这么惹事,不就是给太子惹事,那太子倒霉还是值得开心一下的……”
闻绍沉默片刻,想不到不赞同的理由:“这倒是。”
闻旭立刻又嚣张起来:“对吧,江姑娘为二哥辩驳了两句就被齐国公主给打了一巴掌,寿昌姑姑可是长辈,训斥一句她顶撞十句,把寿昌姑姑气坏了,当天就进宫告状去了。”
“齐国女人可真能惹事,前头太子才帮她收拾了烂摊子,又来。”闻旭幸灾乐祸:“太子这婚事,好!”
闻绍也觉得太子这婚事太好了,只是他现如今在修身养性,不轻易喜怒形于色,强忍住了喜上眉梢。
“这话我们兄弟俩私下说说就行,你别到外头去乱说,尤其是太子面前,把他惹恼了对你可没好处。”闻绍叮嘱闻旭。
闻旭道:“三哥,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闻绍:“……”
老四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不傻,他要是不傻,还能害他外祖丢了吏部尚书,累得他丢了吏部的掌控权。
看到这个蠢弟弟就心累。
“你自己仔细些,别被人捉了错处。”闻绍不放心:“尤其是老五,你最近别去招惹他。”
“嗤……”闻旭不屑,“老五就是太子一条狗。”
第140章
明德宫也在小范围的修葺收拾, 撤下旧物,换上新装,江氏太子妃的一应痕迹已不可寻, 所有的一切都在为即将入住的新女主人做准备。
太子闻端连续接见了几位朝臣, 明面是问明德宫以及三个大婚在即的弟弟的府邸修葺得如何,实则是探问秋税。
他安排在户部的一个计史暗中来报, 江、湘二州送上来的秋税账目有问题, 但是审帐的从主事到郎中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一路下印就让过了。
户部财权在内史令谢禹珪手里,多年来没出过大岔子,宋国与三国都接壤, 三年一大打, 连年有小打,就是有谢禹珪的支持才没有在军费上面被卡脖子, 且户部尚书闻人商霖经营有方,虽然常常在朝堂上哭穷, 国家财政倒一直没有捉襟见肘之感。
也正是因为此,闻端不太敢擅动户部,往户部安插人手也只是安排了些计史、书令史这样的小吏, 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的人能把比谢禹珪的人做得更好, 他是想要顺利登基, 而不是想要当个亡国之君。
但是,如果户部出现问题,有人中饱私囊或者想要做什么文章, 他是绝不会坐视的。
“禀太子, 几位殿下的府邸修葺银钱并非全由户部所出,宗正寺和太府寺都有支出, 且不小。”
“也就是说,国库还丰,是么?”
“这……臣可不好说,臣只是小小一个仓部员外郎,连账册都没权过目。”
闻端盯着下面瘦小的青衣官员看了片刻,此人油滑,跟他这绕圈子,看似说了很多,实则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行了,你退下吧。”
闻端挥退青衣员外郎,心情不是很好。
他感觉得出来,自己对朝堂之事的把控力越来越弱,朝中很多事情他都是后知后觉,想要探查些什么也比之前要困难不少。
造成他如此困境的,是多方势力共同发力的结果,可究其原因,是他这个太子之位已摇摇欲坠。
没有人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闻端想做个有建树的太子,想成为武帝那样雄才伟略的君王。
他是看不起父皇懦弱至此做个被权臣操控的傀儡。
直到被逼着娶齐国公主,闻端才发觉他的父皇并不是真的懦弱不堪,父皇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帮他坐稳储君之位。
如今父皇放弃了他,他堂堂一国太子在朝堂之上竟是寸步难行。
可是让闻端向皇帝低头,他却是做不到的。
他每日梦魇,见到他那胎死腹中的孩子。是活生生憋死在母体里,浑身绛紫。
那日宫人拼死阻拦,没拦住一个父亲想见儿子的心。
太子妃的怀像一直都很好,怎么就会难产?明明孩子都出来一半了,为什么太子妃竟没了气息?孩子为什么是脚先出,最后活活憋死?
闻端一路追查,最后查到皇帝身边的赵永身上。
赵永一个阉竖无人指使他敢谋害太子妃和东宫子?
指使他的是谁还用查么。
只是闻端想不明白,邹山木堡事发,济阳江氏已经当了皇帝的替罪羊了,为什么皇帝赶尽杀绝到连他自己的孙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