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在骆乔白皙的脸上,丝毫没有停顿,骆乔又挥着长.枪把下一波敌人挑飞。
敌人犹如蝗虫一样,仿佛无穷无尽,怎么杀都杀不完。
下一刻,身边的同袍被敌人合力拉下马,数柄刀插在了他身上,骆乔救不及,嘶吼了一声,横枪把那些敌人拍飞,砸倒一片。
嗡……
箭矢飞来,骆乔没能完全避开,被一箭扎在她的左后肩,紧接着又一箭扎在了她的左臂上。
她没感觉到痛,也来不及处理身上的箭杆,把冲过来想砍马腿的敌人一枪扎了个对穿后单手举起来挂在枪尖上把其他敌人打得东倒西歪。
她适才发现这马鞍上挂了一把刀,定是司马难惯用的,她右手持枪,左手抽出刀来,对着左边的敌人就是一刀砍下去。
她身边的同袍越来越少,没多久就只剩她一个人被包围着,她干脆一手枪一手刀,控着乌骓马左突右冲,所过之处,真真就是血流成河,豫州军的阵形被她给突得乱七八糟,即使战鼓一直没停过也很难整队成建制。
“骆乔——”
另一边,张瑾等人也陷入敌人的包围中,减员严重。
骆乔听到声音,立刻砍翻一片人,朝张瑾等人移动。
骆乔杀出一条血路到了张瑾身边,他们聚拢在一起,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握紧手中的兵器。
敌人简直就像是会从地里长出来一样,杀了那么多,还有许多,杀也杀不完。
“丫头,现在怕吗?”张瑾笑问。
“怕什么,杀就完了,”骆乔傲然道:“只要我不死,死的就是我的敌人。”
紧接着,又大喝一声:“尚永年,来我枪下受死!!!”
她这一声喝后,忽然,大地似乎震动了起来,隐隐有隆隆之声,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袭。
豫州军士兵略有茫然,一直坐镇大纛下的尚永年却是神情有异。
“都尉——”有斥候来报:“是兖州,打着‘骆’字旗。”
“兖州骆衡?!”尚永年猛地握紧手中缰绳。
如果是骆衡的话……
尚永年看向扔深陷包围却叫他们死伤无数的骆乔。
他与骆衡打过几仗,从未在骆衡手中讨到好过。
如今骆衡的女儿将他的军队打得几乎死伤过半,好一个虎父无犬子。
尚永年不甘心,问斥候:“兖州来了多少兵马?”
“恐有五千之多。”
五千!
尚永年犹豫不决。
兖州来的援兵人未至,箭先来,一阵箭雨射向豫州军,情势瞬间逆转。
这边已经能够看到“骆”字旌旗了,骆乔精神一震,整个人更加勇猛,一声大吼,控着马头一转,把身前的豫州军士兵砍翻,看架势,俨然是要去杀尚永年。
一路上的豫州军士兵被她的凶性震慑住,竟是不敢抵抗。
尚永年再心有不甘,在骆乔都快杀到他面前来了,他只能下令撤退。
豫州军退得特别快,兖州骑兵出来拦截,只拦截到一小部分,骆乔追了尚永年一会儿没追到,有点儿郁闷。
“下次再看到他,一定要杀了他!”骆乔忿忿道。
“先别管下次,你这次不疼?”
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传来,骆乔回头,微讶:“席大公子,你还没回建康呢。”
席瞮指了指骆乔身上插着的两杆箭:“不疼吗?”
骆乔低头看左臂上的箭杆,脸一皱,哀嚎:“痛死啦,好痛好痛好痛……”
席瞮:“……”
第116章
豫州尚永年溃逃后, 兖州军在打扫战场。
俘虏被驱使着去不远的溪道旁挖坑,掩埋战死者。埋葬在溪水旁,让战死者的灵魂能够顺水回到自己的故乡。
粗略统计了战况, 死亡的豫州军人数有三百之多, 重伤濒死不能跟着大部队撤退的,也有近百之数, 豫州军此次伤亡恐怕过半。
但是张瑾这边的情况也极其惨烈, 二十四人来到相州, 最后仅活下来七人。
若是没有骆乔,结果大概就是全军覆没。
七人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骆乔身上扎了两杆箭,手臂和腿也有几道刀伤, 可她这算是伤的比较轻了。一个重伤的探子现在已经面如金纸, 兖州先锋军这边的军医正在救治他。
张瑾这边跟着一道来的军医死在了敌人的刀下。
“大姑娘,你身上这箭……”先锋军幢主喻沣看着骆乔这一身伤, 都为她疼。可大姑娘再勇猛也是个姑娘家,总不能就在这里给她拔箭吧。
“先把箭杆削断, 等回营了再把箭簇拔.出来,”席瞮提议,又问骆乔:“可以吧?还能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