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雁被逗得破涕为笑:“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离开建康就决定要把书……他彻底忘掉, 他娶谁, 跟我没什么关系。”
骆乔点点头:“那行吧, 我先帮你记着,以后有机会帮你捶薄幸郎一顿。”
“那姐姐就谢谢你啦。”骆鸣雁笑着说,情绪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骆乔看她没在沮丧, 先头被压下去的好奇心又冒出来, 挪挪挪,挪到骆鸣雁身边, 小声问:“那你有没有看中其他什么郎君,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抢亲?”
“噗……”骆鸣雁现在是完全没有沮丧的情绪了,她快要被骆乔笑死了,点了一下骆乔的额头,“你当抢压寨夫人吗?!又不是土匪山贼,抢什么亲。”
“不是土匪山贼也可以抢一抢,”骆乔理直气壮道:“薄幸郎常有,好郎君稀有,既然是稀有,那觊觎的人肯定多,那难道不抢到自己身边来,看着被别人抢走了再后悔不成?”
骆鸣雁好笑道:“那你以后要是看上了谁家的好郎君,你就把人抢回家?”
骆乔举起拳头:“你觉得我抢不过?”
骆鸣雁:“……”
骆乔:“嗯?”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骆鸣雁无奈道:“我的婚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娘已经帮我看好了。”
“大伯母速度好快呀,”骆乔惊奇,然后好奇:“谁家的郎君?”
骆鸣雁说:“周访将军家的大公子。”
“周大哥啊,”骆乔点点头,“周大哥人挺好的。”
骆鸣雁好奇问:“怎么说?”
“周大哥从来不嫌弃我和蛮奴、小周这些人幼稚,比席大哥席二哥好多了。”骆乔的理由非常充分。
骆鸣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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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野泽,廪丘。
兖州先锋军刚刚结束一场战斗,将杜晓派去乘氏的五千兵马拦截住,并在援军及时赶来的情况下,里应外合一举破了鄄城。
鄄城一破,范县这边还想要支援濮阳就只能绕远路,不说军队跋涉疲累,延误战机才是最关键的。
兖州军在打扫战场,将同袍一一翻找出来,把他们身上带着的木牌收起来,待战后送还他们的家乡。
被俘虏的东魏军和鄄城百姓被驱使在荒野挖坑,用以掩埋战死的将士。
席瞮一直站在鄄城城门前,看着惨烈赤红的战场。
自己的,和敌人的,鲜血浸染了土地。战胜的一方还有同袍为其收尸,将木牌送还家乡,战败的就只有无名无姓埋骨他乡了。
这是席瞮第一次直面战场,喊杀声与擂鼓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双方列阵时,他尚且能分清楚宋军和东魏军,后来搏杀在一起时,他完全看不出谁是谁,弓箭手每一轮射,他都担心会不会误射到自己的将士。
他以前不喜战争,对祖父的“以战止戈”很不认同。从汉末到如今两百多年的战乱,民生凋敝,百姓流离失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恢复民生,百姓尚不能安稳,何谈治国?
有民才有国,无民何来治。
这一次,他亲身经历了战争,看到了它最残酷的一面,他更加确定,自己厌恶战争。
可他终于明白了祖父所言的“以战止戈”。
想要让百姓过上真正的安稳日子,只有天下大一统。
“大堂兄,怎么站在这儿?”
席瞮闻声回头,道了声:“阿烈。”又问:“没事儿吧?伤得重不重?”
席烈笑着说:“皮肉伤而已,已经让军医包扎好了。”
席烈此次出征,在先锋军跳荡队里任了个火长,从巨野泽大营急行军来支援廪丘,一同过来支援的还有军师席瞮。
堂兄弟二人在军中只称呼彼此官职头衔,现在战争暂时告一段落,难得可以放松片刻,终于有时间能叙一叙兄弟情了。
“阿存。”席烈朝城里出来的一位身穿铠甲的年轻小将招了招手。
小将朝他们走过来,朝席烈抱拳行礼道:“二公子。”
席烈拍了一下他,说:“二什么公子,叫名字。怎么你还有意见?那你是队长我是火长我是不是得尊称你一声周队长啊!”
说着,揽过小将的肩膀,跟席瞮介绍:“这是周存,重甲军周将军的长子。”
然后又跟周存介绍:“这是我建康的大堂兄。”
席瞮跟周存见礼:“在下席瞮,明澈之瞮,字始旦,幸会。”
“久仰大名。”周存抱拳。
“我们未时整队回廪丘,你呢?”席烈问周存。
周存道:“我奉李幢主之命驻守鄄城,以防杜晓派人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