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愿低头看着她,眼波流转,有些喘气心砰砰跳——刚才乐意那样实在是……有点性感。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心思就这么说出来了乐意会怎么想她,可当乐意吻住她的时候就什么都忘了,“我看到你今天下午虚弱的样子就对她生气。而且……”
乐意追问:“而且什么?”
景愿抿了下嘴,“上次跟你表白的那个女生,在你晕过去的时候摸了下你的头。要不是她,那个女生怎么可能有机会。”
乐意看着面前的人,眼睛越来越弯,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景愿不知所以地问她:“你笑什么?”
“你很介意那个女生吗?”
景愿有些吞吞吐吐,眼神游移,“怎么可能不介意。”
乐意笑出了声,景愿继续说:“我就是不喜欢有人跟你那么亲近。杨思琦她们也就算了毕竟是你很好的朋友,但是其他人凭什么。”
乐意手往下,和景愿十指相扣,“你可以直接说:‘你只能有我,你最亲密的人只能是我’。”
景愿脸红了,小声问她:“你会这样吗?”
乐意说:“会。我就是这么想得。”
景愿抱住她,抱得有些紧,乐意拍了拍她的肩:“去小野林,我才不要在厕所调情。”
……
像一个轮回倒挂的球,月亮下去了太阳又升了上来,阳光透过密集的树枝照在地上打下一片斑驳的阴影,草坪上的喷水器一顿一顿地转像提线木偶跳华尔兹,水洒在空中金光闪闪。
大课间乐意又被叫到了曲声荔办公室,景愿看了她一眼,乐意摁住她肩膀:“我过去就行。”
办公室里瞿明悦的眼睛有点肿,乐意无视她跟曲声荔问了好,听曲声荔说:“我和廖主任商量了一下,除了停课和通报之外,还有两千字道歉检讨贴班级门上,你看呢?”
和昨天还有些不服的样子不同,今天的瞿明悦低着头不说话,偶尔抬头对上乐意,也不敢再嚣张,看她又红又肿的眼睛估计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没睡好。
乐意在心里冷笑,问曲声荔:“我觉得记过……”
曲声荔打断她:“瞿明悦,跟乐意同学道歉。”
瞿明悦给乐意正式鞠了个躬,向乐意道歉。曲声荔让她先回去,单独把乐意留了下来。
她说了很多,“你们打得也不是很严重”“同学之间小打小闹”诸如此类的话,最后语重心长:“如果现在的情况是你们调换,犯错的是你,我也不会记过。乐意,高三心态是最重要的,你们年轻冲动,一旦心态被压垮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乐意不置可否,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能再追击的地方了,只好答应。
下午放学,行李箱轮子声咕噜咕噜,校车笨重地停在路上,尾气呼呼往外吹,从车后走过像是被热气的尘埃喷了一腿。
乐意在教学楼打电话,碰到认识的同学急忙挥手打招呼,看她在打电话对面同学指了指楼道口,用口型说:“我回家啦!”
乐意刚要说话,另一头的电话就通了,“喂?妈?”
柳冰声音还是温柔的,但是听上去能听出不大满意,“你这周还留在学校?你都留了三周了,不会想住在学校吧?”
乐意连忙说:“哎呀三周也不是很久嘛……”
柳冰说:“你下周也要在学校吗?”
乐意为难地看了看身后的景愿,听她半天不说话,柳冰立刻给她下了通牒:“你下周必须回家。一到学校就跟断了线的风筝,必须回来让我们看看你。”
乐意只好答应她:“好啦好啦,我下周回来。”
柳冰“嗯”了一声,语气一转低声问她:“你还记得你初中有个女同学吗?个子矮矮的长得挺漂亮的。好像和你不是一个班。”
乐意回想了一下,“记得啊,袁瑶星?”
“对对对。那个女孩自杀了。”
乐意愣住了。她跟这个初中同学关系还行,初中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就会一起聊天,看起来也很活泼的一个人,成绩也很好,考进了市里排名前四的高中。
柳冰说:“好像是抑郁症在学校心情不好,老师通知她父母来接她回家,她父母觉得是小事一直不愿意来,她好像还闹了一通。然后接回家后也没仔细看着,父母出门的时候她从家里跳下去了。”
乐意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一个字。柳冰问她:“乐意?你在听吗?”
乐意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我在。我后面还有人排队打电话我先不跟你说了。”
乐意把电话挂了,给景愿留下一句“我去趟厕所”转头就走了。乐意进到厕所隔间,把手机从书包里掏出来,打开微信,初中同学转发的朋友圈印入眼帘,里面是九宫格照片,绝大多数初中同学都转了,布满手机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