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午后出宫在琴馆待了片刻,只觉得丝竹乱耳,聒噪乏味,她心乱如麻,连她最爱的曲子,也不能取悦她分毫。
她烦闷的离开琴馆,在街头晃悠了许久,满脑子都是宋清浅,于是她快马回了宫,却听说宋清浅出宫去了,她直觉宋清浅是去找张定清了,一直等,等到天色暗了,才在宫门见着她的身影,旁边那个,果真书张定清,她顿时心中惊涛骇浪,醋意翻涌。
“我与张定清,绝无苟合,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罢。”宋清浅忖了忖又道:“殿下当以国事为先,而非拘泥于情爱。”
萧北棠厉声道:“少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太女妃!”
宋清浅沉声:“我从未否认过。”
萧北棠燃起希冀:“那从今日起,你同我宿在一处,我们……”
宋清浅无奈摇头道:“我是殿下的太女妃,与不宿在一处不冲突。殿下日后也要有侧妃,岂能日日与我宿在一处?”
她究竟是吃醋还是在想什么别的?闹这么一出就为了共寝?
“你少拿那些搪塞我。既然如此,我是否能行驶作为你夫君的权利?”萧北棠很小心的在措辞,她知道宋清浅的性子,她也怕自己冒犯她,怯生生道:“比如,比如行周公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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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屋内落针可闻,宋清浅不解的看着她。
什么叫行周公之礼?她是个正常的乾元君,想要肌肤之亲也属平常,可是她该去找旁的坤泽或中庸,怎么能找上她?
宋清浅默了默,道:“殿下,我从未干涉你与外面那些女子的事,殿下若是需要人疏解一二,还如从前一样便好,殿下身边也不缺不是吗?”
萧北棠愣住了。哪有让自己夫君出去找人疏解的?她有没有把她当成夫君?
“你再说一次!”萧北棠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萧北棠眼中升腾起怒意,走近她,宋清浅被逼退一步,萧北棠横眉冷竖,红着眼看着她。
宋清浅说完也有些后悔,但她也是带着气的。在她心里,自己竟是那种与人暗通款曲的人?!她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萧北棠不出错,不过是为了弄清楚宇文月的目的,防患于未然,纵然在她心里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也不该如此卑贱。
宋清浅定了定心神,短叹一声道:“殿下,你身边从不缺莺莺燕燕,我也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与她们的事,你要纳侧妃也好,良娣也罢,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为你物色……”
“你,再说一次!”她眼睛更红了,像藏着一团烈火,烧的她从脸红到脖子。
萧北棠又逼近她一步,她又退一步。
她的信素太浓了,除了浓浓的味道还有无形的威压。
萧北棠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步一步退。
“宋清浅,你说的这番话,真心的吗?只要你说你是真心的,我便不会再问你任何。”
萧北棠将她逼到墙边,她退无可退。
她抿唇,说:“自是真心!”
萧北棠冷呵了一声,退了一步。那团火也灭了。她笑了一声:“不论你心中是否有别人,总归是心里没有我的。否则怎会不在意我与旁人如何。也罢,你嫁给我本就是母皇所迫,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她深呼吸一口气,神色落寞道:“你放心,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你也不必委曲求全。宇文月走后,我们便和离吧。”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宋清浅回答,径直离开。衣角从酒壶上扫过,酒壶又咕噜噜滚到宋清浅脚边,停下。
宋清浅愣在原地,良久。
她虚脱的靠在墙上。她不在意萧北棠吗?怎会不在意!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像个孩子一般,会说气话,会自欺欺人,会言不由衷。
小桃匆忙进来,见她倚靠在门边,忙关切问道:“太女妃,您没事吧?”
宋清浅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没了幽光。
“奴婢去打些热水来。”她的手冰凉,脸色煞白。
……
翌日,萧北棠与她同时出屋,萧北棠淡淡看了她一眼,头前先走,去请安。
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连狐裘也是黑色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请完安,萧北棠领着她往宫门口去,她今日要带宇文月她们游镜湖。
乘上车驾,她一言不发,表情淡漠疏离,眼底一抹灰色,没了平日的懒散样子。
她合上眼闭目养神,大约有意回避吧。
宋清浅暗暗瞧了她一眼,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镜湖,宇文月已在此处等着,张定清等人也已到了,都在等一个着她们。
“殿下。”宇文月笑着开口。
“孤来迟了,还请靖王勿怪。”她举止得体,浅笑着,但任谁看也不是不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