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见皇后身上只一件单薄的里衣,脱下大氅披在她身上。
看着萧北棠血流不止,皇后转身恼怒的推开景帝:“萧景,你做什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她气不过又朝她重重砸了几拳。
景帝也不躲,任由她砸。
即便被皇后当着宋清浅的面这般训斥,景帝也未发怒。景帝没想到萧北棠会是这般倔,躲也不多。她看着萧北棠的额头,虽余怒未消,却也不免心疼。
宋清浅拉着萧北棠,想让她先坐下,可她纹丝不动的站着,倔强的不肯挪步。
“萧北棠,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宋清浅皱着眉轻声问她。
景帝听见她唤萧北棠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暗暗看了一眼二人。
赵岩很快带着太医步伐匆匆的赶来,还未及行礼,就被皇后央着给萧北棠诊治。
皇后和宋清浅一起拖着她到一旁坐下来。太医瞧着她的伤口着实心惊了一下,在看景帝一脸青黑的表情,殿内的气氛又如此沉闷肃静,她自是不敢多言,尽心尽力的替她上药包扎。
“殿下伤口有些深,需每日按时给殿下上药,以免留下疤痕。前几日不可沾水,以免伤口溃烂……”太医说完便请示景帝,跪安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景帝沉着脸坐在榻上,她想不明白萧北棠为什么会说这番话,是谁同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臆想?
但此刻气氛僵着,她和萧北棠之间说不了三句话,一言不合便争执不下,更加不好问她。她暗暗看了看宋清浅,或许让她去解开萧北棠的心结比较好。
“浅浅,你随朕来。”景帝站起身,语气中透着疲倦。
萧北棠蹭的起身蹙眉看着景帝,警惕问:“你叫她做什么?我做的事说的话,你莫要迁怒她人。”
景帝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急躁,和她想维护宋清浅的心思。她叹了一声道:“你放心,朕不过同她说两句话,你何必如此紧张。母皇在你心中如此是非不分?”
萧北棠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宋清浅,宋清浅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温声:“殿下在此稍候,妾很快回来。”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萧北棠目光不离的看着她们去的方向,攒眉蹙额。
“棠儿,还疼不疼?”皇后在一旁不住关切的问她。
她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愁眉不展。
“很疼吗??”皇后皱着眉头问,止不住的心疼。
她又望着她们的背影摇了摇头。直到宋清浅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她才泄气的收回目光。
正殿,景帝正忖度着如何开口,宋清浅拎起裙边,正色跪了下来。
“陛下,避子药一事,是太医不肯给浅浅,浅浅才托殿下讨的。殿下未曾逼过浅浅。”宋清浅据实交代。
“所以,棠儿其实是在护着你。”景帝似乎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猜到。
“是。”宋清浅有种被戳穿的窘迫。
“太女妃,你可知嫔妃私自用避子药是何罪过?”她声音低沉,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浅浅知道。此事是浅浅的错。请陛下降罪。”宋清浅俯身一拜。
景帝默了默踱了几步,短叹道:“浅浅,朕就只有棠儿这一个孩子,所有的心血全在她身上,朕要你做她的太女妃,虽说是为了你约束管教她,不想你的才华埋没,但朕自然也希望你能真心与她相伴一生。”
景帝到她面前,声音凌人道:“若是不能,朕自然不会勉强你,但朕不希望她为你昏了头,连同自己的身子都不顾,朕希望你能明白。”
“是。”宋清浅正色应了她。
宋清浅没有丝毫怨言,纵然换成父亲听闻此事定也会大加斥责。景帝未降罪于她已是仁慈。若她们方才所言不虚,萧北棠本就情况特殊……宋清浅隐隐后怕。
“还有一事。算是朕请你帮忙。”景帝语气软了下来。
“陛下但说。”宋清浅抬头看她,她也想弥补一二。
景帝深深一叹:“浅浅,你也看到了,棠儿对朕是有怨恨的,其中缘由,皇后同你说过。但今日棠儿的话,让朕满腹疑窦,她因何觉得朕戕害自己的孩子?”
宋清浅也觉得奇怪,她语出惊人,但皇后也说过景帝不想与旁人有孩子。所以此事,她心中存疑,萧北棠说的也未必是假的。
“此事,浅浅也未曾听殿下提起过……。”
景帝耐人寻味的笑了笑:“你若想知道,她定不会瞒着你,其实朕看得出来,她不过是担心你把避子药的实情说出来,朕怪罪你,才有了方才那一出。只是她还是有些稚嫩了。方才朕唤你出来,她若是不心急,便不会露怯。”
宋清浅顿口无言。
景帝顿了顿道:“朕想查清原由,并非是想要波及他人。只是棠儿虽是借题发挥,但若是她心中没有也不至说出来,可见她确实这样看朕,若不能化解她心中的结,往后只怕还会生出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