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宁太医说可以,那咱们便搬吧。好好谢谢张二公子,咱们便回家去了。”王氏知道宁太医同意之后,应得爽快。
李小寒倒是一愣,不过稍想一想便明白了,王氏和李贤东他们更不适应吧。若不是为了自己,这样的生活环境对王氏和李贤东来说是极不适应的。
王氏和李贤东的确极不适应,闲着没活干就算了,更难的是一出门便有仆人跟他们说老爷夫人有什么吩咐,吓得两人住在这里,愣是除了住的地方,一步也不敢走远,话也不敢多说。
但是,这里有随时候命的府医,有来问诊的张大夫和宁太医解太医,有各种各样的救命药材……王氏和李贤东为了女儿,无论如何都得厚着脸皮住着的。
只是如今,自己女儿一日好似一日,从前有些事,被女儿的病压着顾不上,如今却得考虑了。
比如,自己女儿与张二公子之间……再住着,若是以后事成了,对女儿名声不好;若是以后事没成,那就更不好了。
先前还说事关人命情有可原,但现在,再继续住着就说不过去了。
还有,她们住这里,除了张二公子以外,一直没有见过其他张府人。据说张将军一直随驾御前,张夫人在温泉庄子疗养,小张将军就是张二公子他哥驻军在外。
按照他们村的理儿,怎么说都不对,所以现如今病好了点,那就应该搬出去,等人家回来了,再携重礼回来道谢才成。
种种顾虑之下,因此李小寒说要搬走,王氏只问宁太医同意不同意,确认之后就马上答应了。
既然决定了要搬走,那自然得通知张府现在唯一的主人张辅了。
钦天监算出来圣驾迁都的日子就在后日,张辅忙得没有一丝空闲,但就这样,每日在黄昏后,他都会抽空来松溪园院看一看。
只是等李小寒说出自己想要搬走的时候,张辅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反而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问题?”李小寒讶异问道。
张辅看一眼左右,松溪院住的人少,王氏和李贤东又避开了,青竹等人也不在跟前,仆人们更加不会没有眼色此刻上前。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张辅还是压低声音道,“我爹那边给我传来消息,陛下……陛下似乎曾经有意想让你入皇家。”
想起当时,自己爹是怎么跟他说的。
“遗党一事,牵扯太深,阴私太多,我本不希望你插手。但如今你竟然主动跳进去,那么事成之后,立刻抽身而退。咱们一家,好不容易走进正道,不能再入偏门。”
“陛下似乎有意牵线李姑娘与皇子,我已经替你圆了场,说两家交换了信物,你自己看着圆。”
“儿啊,我近日听闻,她们家是要招婿的。这门婚事,没你想的简单。大好功业,你可舍得?你爹我舍不得啊。如今你后悔还能来得及,切莫将来后悔,误人误己!”
张辅微微晃神,片刻神色回复如常。
李小寒目瞪口呆,她就是再怎么想,也不曾想过居然还有这个可能。
她从来可没见过任何皇子呀,照理说不是这个剧情。难道……难道,是皇帝自己!
不行,皇帝太老了。
不老也不行!难道好不容易活下来结果要去宫斗!
李小寒的脸色青青白白,难看非常。
“是哪一个?”
张辅听着李小寒话语间甚至带出咬牙切齿的磨牙声,抬头一看,连忙解释道,“没有说哪一个皇子。我爹暗地里推回去了,他说……他说咱们两家说定了,连信物都给了。”
说罢张辅又带着点羞愧或者其他,低下了头,
毕竟多少带了点趁人之危、先斩后奏的意思。
若要张辅说你不用在意,那只是推拒皇上之言,若是你不愿意……这种故作大方得体话,张辅又不想说。
听到这里,李小寒的脸色稍霁,不是皇帝自己,这个老板还能要。不然真是难办,这封建时代,要换个老板真的没法选。
再看张辅,张辅已经低下头没敢看她。
李小寒看着张辅头上的发冠发起了呆。
额,他的耳尖居然渐渐红了。
后知后觉的,李小寒才慢慢的开始了解张辅这短短几句话里含有的大量信息。
除去皇帝想找自己给他儿子当媳妇的前奏,剩下的就是张将军在皇帝面前把自己和张辅按成了一对。这样的好处是当时的危机便去了,难处便是,自己跟张辅大概得成了。
而听说自己要搬走之后,张辅才这样犹豫,因为他们两家根本没有说定,也没有交换所谓的信物,所以张辅才希望自己一直住下来,坐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