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果然是大人有法子。”听到冯大人如此说,下属再无疑问。
冯大人心里十分高兴,高兴之后又微微难过,他比张辅还大一轮,如今却迫不得已用这种法子了,实在是……不过转而一想,没有办法啊,官场行事,不拘小节,只看结果。
张辅嘛,还是嫩了点。冯大人又高兴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冯大人高兴完,营帐外有人来报,“冯大人,军医处几位大夫都来了,要求直接将药物运到他们那边呢。”
冯大人连忙站起来,门外已经吵吵嚷嚷的一团,那些军医一边说话一边上手。
“这就是那酒精?”一个军医,拿起一个酒瓶,拧开瓶塞,轻轻闻道。
另外一个军医探头过来,“是这个味道,我去他们那边观察过,就是这个浓烈到极点的酒味。”
“来看看这个,这大蒜素。”
“色微黄,油液状,味道浓烈,是这个,没错了。”
“还有这个止血粉,可惜了,做成了粉,看不出什么药材,也尝不出秘方。”
还能尝秘方,冯大人心头一跳,心中狂喜,可惜马上又听到了坏消息。唉,想想也可能,郑老将军出马,也没有法子从定王嘴里求得秘方,如何能这样容易就尝出来。
冯大人不敢想其中博弈的暗水流深,只能将心神放回眼前
只见三言两语间,这些军医已经把各式药物都看过了,尝过了,确定跟定城那边军医用的并无二致——定城那边虽然不给看秘方,但是用药手法却是公开的,中军这边的大夫都去看过,对这几味药的用法和药性早有了解。
如此简单方便,却又疗效惊人。
试问哪一个当大夫的不想试一试。
“好了,好了,都看完了,赶紧盖回去。定城那边说了,这几样药物都不能长久暴露在空气中,说什么不稳定、易挥发、易污染,赶紧的盖回去。”
“对对对,冯大人,封口白蜡呢?”
“在这里呢。”冯大人指着旁边说道。
几个军医眼疾手快的将打开的药瓶重新蜡封了,然后说道,“冯大人,不必多此一举入库了,直接送到我们军医处吧。”
“啊,这样吧,这样不好吧。”
“给,郑老将军的批示。”军医一人给冯大人看了一眼公文,然后指挥带过来的帮手,直接把东西拉走了。
两军一起对战西鞑北州,伤兵营都在后勤处,离得不远,这些伤兵,无事相互溜达,这不就经常碰到,再双方交流一下伤势和处理方式,然后对比一下各自的康复情况……不得了了,衬得他们中军的军医好像游方郎中一样。
何止伤患不满,中军的军医都憋着一口气呢——不就是药物好一点,有这些药物,他们也成。
于是,冯大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果,只在自己眼前晃一晃,然后就被截走了。
不是,他想给自己留一点的呀。救命的药,谁能保证自己没有用到的一天啊。冯大人也想留着点保命啊。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冯大人只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
关于前方战线的一切,李小寒并不知道,工坊那边,李贤东、李贵前等熟手,带着李荷花等学徒,已经逐渐上手了。精挑细选出来的二十人,都是李氏一族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自然学得不慢。
而李小寒,也终于能腾出手来,做点其他东西。
“小寒啊,你说杜仲的种子育苗不够,还可以砍杜仲的枝条出来扦插育种。这个我明白。”张大夫说道。
如今他在平山村过了一个年,不知不觉中,称呼都跟着李氏族人走了,而且李小寒在制药方面时有灵光一闪之感,虽然咋一听天马行空,但是细想下来,给了张大夫许多灵感,不然张大人也不会一直久留在平山村中。
如今,看着李小寒搬来一个大缸,把那些杜仲叶子,还有没法入药或扦插育苗的细嫩枝条剥皮,放在石碾上碾碎,然后又扔进大缸里,用水浸泡,张大夫实在是十分好奇。
“只是,你把这些没用的枝枝叶叶碾碎,放在这里泡着做什么呢?”
李小寒拿起一根长棍,站在凳子上,一边用力搅拌大缸里的枝枝叶叶,一边解释说道,“张大夫,你看杜仲树总有那么多白色的细丝,会不会也有用途呢。比如像麻一样像蚕丝一样?”
“不成吧。”张大夫皱着眉头,“杜仲的白色丝线虽然多,但是短而易折,做不得衣裳。”
“做不到衣裳,许是能做其他呢?”李小寒继续搅拌说道,“我总觉得十分好奇,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