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隐忧,但李小寒动作却很快,侧身让开来, “快进来吧。”
外边风雪冰雹的, 此刻没有不让人进门的道理。
此话一落, 李小寒极细心的注意到, 门外这个贵公子迅速进来了,脚步急切。
不是应该有奴仆打前奏的的吗?
他很着急, 是因为风雪的原因吗?
又见这个贵公子进来之后, 环视了一圈, 脸色微松, 但看见李小寒家门槛之后, 眉毛又皱了起来。
“问问张姑姑, 夫人能不能下马车?”公子对着后面的马车上探头出来着急等待的丫鬟吩咐道。
李家大门洞开, 但是农家人的大门, 有门槛,不够宽大, 是进不了马车的。
李贤东家也是绝对没有预想过有一日,会有一辆双轮马车想要从大门驶进来,客观上不具备了这样的条件。
“是,二公子。” 那丫鬟显然也看到了门槛,脸色一白,极快的缩回去了。
李小寒心中暗中猜测:马车内是什么人物?如果不能下马车,这个贵公子是不是要把他们家门槛掘了,可是她家大门是一体青石条所制,掘了也需要时间。
不过此刻李小寒并不觉得这个贵公子太过无礼,过于让人冒犯,也许因为此刻他身上的气息和举止,显然他内心已经极为慌乱着急,快要失去了分寸。
一个极其想维持外表平静,内心却已经慌乱失措的灵魂。
尤其从这个贵公子与丫鬟简短问答中,没有猜错,马车中的人与这位公子是母子关系。
有情的人总比无情的人让人心生同情,有缺点的人比没有缺点的人容易让人放开防备。
马车内传出了细微人声,然后车帘被掀开,一个身穿简单青色绸缎衣裳、头上插着一枝白玉簪的中年妇女从马车上下来了。
一看就知道,这不是那位夫人,跟贵公子一点都不像。
果然,只见贵公子喊道,“张姑姑,你看。”
“二公子,”张姑姑应道,走入屋内查看四周环境,而后说道,“有回廊,距离也不远,只是要进去之前先烧暖了火炕,准备好其他,在这之前,先留在暖轿内。”
“行。”二公子的声音终于稳定些许。
这时候,两人才想起,这间屋子的主人,伫立在一旁的李贤东和李小寒。
李小寒此时正帮李贤东把身上的斗笠和蓑衣脱下来,沾上了风雪,蓑衣变得又湿又重,在屋内再穿着,只会便得更冷。
“李老爷,我们马车上有病人,不知府内是否可以行个方便,空出一个屋子?”
李贤东第一次被人叫老爷,十分不习惯,只觉得叫的就不是自己,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叫自己,不过听说车内有病人,李贤东很快大方应道,“我家里西边正屋还是空的,可以给你们用,不过火炕还没有烧暖。”
他出去查看新买的十亩旱田,结果发现那边的情况更严重。李家村的冰雹只婴儿拳头大小,落在那十亩旱田上的冰雹那就是有成人拳头大小,而且,看天色,好像还准备下。
虽然心中又惊又痛,但是李贤东还是马上准备回家,这种天气了,逗留在外边是极为危险的。他有妻有女,临出门女儿再三叮嘱,他可不能出了什么意外。
李贤东是这样想,便是这么做的。正当他冒着风雪赶回家,忽见前方大路上一辆马车狂奔而来。许是这风雪冰雹天气,畜生受了惊,以至于失去了控制。
李贤东孤身一人,可不敢去拦马车,马上转身跑回田垄上,不过幸好马车上轿夫技术高超,又有几人骑在马上在旁边追赶,帮忙控制了惊马。
李贤东这才敢上前去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若是这些人迷了路,他还可以帮忙指一下路。
一番交谈下来,李贤东得知这行人是从府城赶往城外的一处别庄,原本看着今日天气很好,不料现在行到中途遇到了风雪,回程也难,前进也难。
而且他们马车内还有病人,比较惊险,因此希望能借李贤东家行个方便,躲一躲的突然而来的风雪。
李贤东听完表示理解,他自然是知道今天这天变得是多猛,多快,而且看着天气,的确是不宜再在路上,便带着这一行人回到自己家。
只是到家之后,刚才风雪中没看太清楚,现在李贤东才发现,这跟他说话的公子,是极贵气的人家,贵气到跟自己这屋子格格不入。
不过既然人家有病人,希望借个屋子,李贤东还是将自家空屋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