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和她合租的室友却说她没回来。
打她手机, 则一直提示关机。
钟瑶不由地担心起来。
许云淅的生活非常规律,每天都是小区、事务所两点一线。
更何况现在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
钟瑶决定出去找找, 却不想一下楼正好就遇上了。
见她身上套着男人的西装, 发型有些散乱, 脸上的妆也花了,刚刚放下的心当即又提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
话还没讲完, 余光瞥见一个身姿高挺的男人朝这边走来, 她下意识地转眼看去,不经意的视线落在那张高眉深目的俊脸上, 陡然愣住。
“这不是……盛瑞的CEO吗?”钟瑶愣愣地把视线移回许云淅身上,满脸都是疑惑。
盛瑞的CEO……
原来她跟朋友是这样介绍他的。
励蓦岑停在台阶下,微微扬起下巴,默然无声地注视着许云淅。
许云淅只觉得那两道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比刚刚在车里还要冷沉。
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避开男人的目光,侧头对钟瑶解释道:“嗯,今天多亏了他,要不然……”
话才说到一半,励蓦岑就转过身,迈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云淅:“……”
他刚刚叫住她,看起来是有话要说,怎么突然就走了?
“诶——”许云淅想喊住他,可张开嘴,一声“哥哥”哽在喉咙。
就这么一犹豫,男人已上了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车子随即驶进寒凉的夜色里。
钟瑶纳闷道:“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你得罪他了?”
许云淅早就察觉到励蓦岑的情绪。
确切地说,自重逢以来,他看起来就不太高兴,大部分时候都冷着一张脸,话也少得可怜。
但这也不能怪他。
五年前,她那么深刻地伤害过他,不管换作谁,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更何况,他只是脸色不好看而已,其实,一直都在帮助她。
回到家,许云淅和钟瑶讲起今晚的事。
短暂的震惊之后,钟瑶气得直爆粗口,“屈杰那个人渣,tmd就不配做人!!这种卑鄙无耻的垃圾,就该阉割之后在监狱里关到死!”
“是啊……”想起当时情景,许云淅还心有余悸。
她抱着抱枕,垂着脑袋缩在飘窗角落里。
她脸上的妆已经卸掉,乌黑柔顺的长发披下来,衬得那张倦意十足的脸越发苍白。
“别怕,都过去了……”钟瑶抱了抱她,随后拿了一串烤肉递给她,“来,吃点肉压压惊。”
“谢谢……”许云淅接过烤串,嘴角扬起浅笑。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听着像床在摇,“咯吱咯吱”,伴随着一种奇怪的闷响,听着十分有节奏。
“楼上在干嘛?”钟瑶抬头看向天花板。
许云淅苦笑着摇头,“不知道,三天两头就要吵上一回。”
她住的房子是和人合租的。
室友李馨也在智和工作,是个即将奔三的财务姐姐。
当时许云淅刚进智和,虽然钟瑶强烈邀请她住在自己家,但她还是决定自己租房子住。
正巧听说财务部的馨姐有一个单间出租,许云淅便过去看了。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装修有点老旧,但好在这间卧室很大,阳光充足,还有个大大的飘窗。
许云淅一眼相中,便租了下来。
可住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的隔音效果奇差。
每天晚上回到家,不仅能听到隔壁传来的电视声、说笑声,楼下小孩的哭闹声,还能听到楼上狗狗不间断的跑酷声。
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她呆在公司加班,就能完全避免这些噪音的侵扰。
最让人郁闷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楼上却传来这种怪异的声响。
那声响起初不急不缓,时而停顿片刻,然后继续。
一段时间以后,节奏会越来越快,直到最后戛然而止。
整个过程总要持续十分多钟,有时候一大早也会响。
许云淅被吵得不胜其烦,有一次实在受不了,一早上楼敲门,想叫他们下次小声点。
腹稿已经打了很多遍,连语气、表情都准备好了,可当看到门后那个光着上身、纹着两条大花臂的壮硕男人,她突然就怂了。
之前准备好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丢下一句“不好意思,敲错门了”就灰溜溜地跑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继续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