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这么点小事,屈尊降贵地亲自跟一个编外的小员工鞠躬道歉, 这放在整个集团, 都是闻所未闻的。
之后他们把施卉菱叫去一旁的会议室,谈了大约二十分钟, 然后领着她到许云淅的工位前,让她和许云淅道歉。
施卉菱明显哭过,脸上的妆全花了,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人剪掉利爪的母老虎,没了往常那盛气凌人的姿态,瞧着倒像一只狼狈颓弱的流浪猫。
她红着眼圈说自己没搞清楚工作范畴,错把合作伙伴当成下属批评,还说自己已经深刻认识到了错误,恳请许云淅原谅。
许云淅从善如流,接受了道歉,也表示了原谅。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却没想到,临近午餐时间,一份人事任免文件发到了集团每个员工的邮箱里——
文件写道,知产部代理经理施卉菱在三个月的试任期内,因工作频繁失误且管理不当,未能通过试任考核,免去其经理职位。
翌日起,暂调行政部负责后勤工作,经过一个月的考核之后再决定去留。
“许工,你的情绪也太稳定了吧?”许云淅的身侧坐着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女生,她用十分夸张的表情说道,
“那可是盛瑞第一女魔头哎!那么嚣张跋扈的人,竟然也会有低声下气跟人道歉的一天!我光在旁边看着,就已经爽翻了好吗?!”
“我也是我也是!自从女魔头来了知产部,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她拎去大骂一通,玉玉症都快被折磨出来了!”
“我比你们更惨,自从被女魔头连着骂了三天以后,我做梦都怕她来找我!昨天我老公还说,我半夜说梦话都在喊我错了!”
一阵哄笑声过后,更多人说起自己被施卉菱“职场霸凌”的惨痛经历。
这越发激起了大家对许云淅的感激,甚至有人赞她“为民除害”。
许云淅哭笑不得,“我哪有那么厉害?人事部肯定早就做好决定了,只是凑巧在今天发出来而已……”
“不不不,这个决定绝对是因为你临时改的!”一个留着栗色齐耳短发的女人振振有词地说道,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我在洗手间亲耳听到女魔头跟人打电话,说她通过了试任期考核,晚上要去酒吧好好庆祝……
一想到以后都要在她的恐怖统治下,我当时差点昏倒在厕所!幸好今天来了个大反转——”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戴金边眼镜的女人就激动地插嘴道:
“听说女魔头的背景超级强大,许工你一个编外小专代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从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你怕不是拥有超强金手指的爽文大女主吧?”
听她们越说越离谱,许云淅一边吃饭一边无奈地笑。
却听斜对面的陈诗悠来了一句,“许工的金手指,不就是小励总吗?”
许云淅神情一顿,抬眼看去,就见陈诗悠捏着勺子靠上桌沿,一脸八卦地探问道:“许工,你和小励总私下是不是很熟呀?”
许云淅虽然是个职场小菜鸟,但也懂得,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大公司里,凡事都要谨言慎行。
于是避重就轻地回道:“小励总和我们所长很熟。”
陈诗悠盯着她的眼睛追问道:“和你不熟?”
许云淅夹了片土豆放进嘴里,边嚼边摇头。
“不应该啊……”陈诗悠歪着脑袋半信半疑地说道,“我听小励总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们应该很熟才对啊!”
她话音刚落,就有旁桌的人好奇地追问道:“诶埃埃,小励总跟许工说什么了?”
励蓦岑打给许云淅的视频电话是外放的,大多数同事的位置离得远,并没有听到。
而陈诗悠的工位离施卉菱的办公桌很近,当时励蓦岑说的那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啊……”陈诗悠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杆学着励蓦岑的语气一句接着一句说道,
“许云淅,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我看你还不如幼儿园小朋友……”
“人家幼儿园小朋友被欺负了,还知道找家长,你呢?只会傻乎乎地站着被人骂?”
陈诗悠话音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惊叹,
“这真是那个冷面大王小励总说的?”
“为什么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宠味?”
“所以,小励总为了给你撑腰,把明明通过考核的女魔头给免职了?”
“许工,我不信小励总和你不熟!”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甚至有人怀疑她和小励总是隐藏的情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