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如果。
经过了那么多年的空白,重新相遇的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亲密的兄妹关系。
许云淅闭上眼睛,试图清空心底那些沉郁的情绪,小腹却突然传来一阵抽痛。
她心头一沉——该不会是生理期到了吧?
算了下日期,应该就在这几天。
随即想起,晚上加班的时候,肚子好像也难受过一阵子。
当时她正全神贯注地写资料,完全忽略了那是生理期即将到来的信号。
偏偏出来得匆忙,除了家里的钥匙,什么都没带。
郁闷间,小腹处的痛感越来越明显。
她不得不起身换衣服,然后拖着困乏的身子,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外面的客厅一片漆黑。
可她一走出去,就有昏暗的顶灯自动亮起来。
怕吵醒励蓦岑,她加快脚步往大门去。
可走了没几步,就听一道暗哑的嗓音从沙发那边传来,“怎么了?”
还是把他吵醒了……
许云淅脚步一顿,冲着他的方向轻声说道:“我出去买点东西,你继续睡吧……”
说话间,睡得懵懵的柴宝晃着尾巴“哒哒哒”地跑到她身旁。
穿着一身灰色睡衣的男人也跟着走过来,“要买什么?”
昏昧的光影柔和了那张线条凌厉的脸,些许凌乱的黑发底下,是一双盛着惺忪困意的长眸。
许云淅咬了咬唇,含糊道:“嗯……急用的东西……”
励蓦岑微微一顿,很快反应过来。
他随手抓了抓头发,说:“我去买。”
许云淅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之前下班时,他就已经满身疲态。
强撑着精神开车送她回家,结果因为楼上那激烈的响动,又把她带来这里。
来来去去折腾了好大一通,到了这深更半夜,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她吵醒。
吵醒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他大半夜地跑出去帮她买女性用品?
许云淅边说边急匆匆地往门口去。
却被励蓦岑叫住,“许云淅。”
身后传来的嗓音又冷又沉,许云淅停下脚步回头。
高大的男人走到她身前两步远的地方,漆黑的眸子盯住她的眼睛,
“你把我的爷爷当成自己的爷爷,把我的狗当成自己的狗,那你——”
深夜的客厅静谧得听不见一点杂音,只有男人倦而冷的声音,如凛冬的冰雨,一滴一滴敲在她的心头,
“把我当什么?”
许云淅一下子被问住了。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因为肚子太难受,还是困得已经无法思考,她就这么怔怔地瞧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去躺着。”男人丢下四个字,便越过她,径自往玄关去。
穿着单薄睡衣的挺阔背影从身旁迅速掠过,一阵带着薄荷气息的风拂起耳边的碎发,许云淅骤然回神,小跑着追上去,“等等……”
男人已经推门而出,闻言握着门把手转身朝她看来。
白淡的光线从头顶落下来,男人的双眸笼在眉骨的阴影下,仿佛一口黑黢黢的深潭。
许云淅偏开目光,放在身前的双手不自觉地捏在一起,“外面冷……加件衣服再去吧……”
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顿了一瞬,随即从墙边的柜子里拿了件深色大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快步出门。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大门在他身后合上。
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许云淅暗自舒了口气,在柴宝的陪伴下,穿过昏暗的客厅,回到励蓦岑的卧室。
怕弄脏床单,她靠着床头柜,抱膝坐在床前的地板上。
柴宝特别乖,依旧像从前那样,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脚边。
肚子痛得难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头肆意拉扯。
可她的心更加难受。
他刚刚问她的那句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
你把我的爷爷当成自己的爷爷,把我的狗当成自己的狗,那你……
把我当什么?
这个问题,她当时回答不出来,现在、甚至是以后,也一样回答不出来。
以他们如今的关系,她能把他当成什么?
而他,又能让她把他当成什么?
*
难得的周末,施卉菱和闺蜜吃完烧烤,又跑去夜店喝酒跳舞。
临近半夜回来,嘴巴又干又渴,下了出租车,直奔便利店买酸奶。
结完账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迎面进来的男人。
对方飞快地侧身避开,之后一步不停地往货架里头走。
男人的身影迅速从眼角掠过,施卉菱只瞥到了一张模糊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