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你也别落下。
既然已经被嫌弃了,那不如一步到位,于是昨晚扶苏闹着把嬴政和楚夫人喝的水都换成了凉白开,一家三口一起养生,谁也别落下。
对此嬴政接受良好,就算是儿子关心他们了,至于楚夫人所说太过靡费的问题,扶苏表示不理解,嬴政也说:“不碍事,费几捆柴罢了。”
就是啊!扶苏疯狂点头,他一没烧丝绢二没烧蜡烛,就用干木头少点开水而已,算不上靡费吧?
只能说楚夫人被惯性思维框住了,因为以前没人这么干,她才会觉得扶苏的行为有点奢侈,意识到此举跟膏粱子弟的奢靡行为相差甚远,她也就不阻止了。就像王上说的,提前享受儿子的孝顺呗。
没想到寝殿的用水为生解决了,章台这边倒还残留着,扶苏望着杯子,认真地对蒙骜说“蒙上卿,喝生水不好。”
蒙骜:“嗯?”
他担心扶苏喝了杯子里的酒,听说小孩不能喝酒,不然容易变成傻子,蒙骜真怕这么一会儿功夫,健康的长公子就变傻了,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心神正紧张着呢,被扶苏这一句话问懵了。
嗯?喝生水?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个?他每天都喝啊。
不对,现在重点不是生水不生水的。
蒙骜弯腰低声劝扶苏:“臣知道了,但是长公子可否先将酒盅还给臣?”
“酒盅?”扶苏没想到,“原来这里面是酒吗?我还以为是不干净的井水。”
蒙骜从扶苏手里将杯子拿走,笑道:“怎么会不干净呢?宫里的井水可是最干净的。”
谁敢给王上喝不干净的水,不要命了?蒙骜只当扶苏小孩子记错了。
扶苏却认真道:“没有烧滚过的,就是不干净的水,不能喝。”他揉揉了揉肚子说,“会肚子痛。”
扶苏很认真,蒙骜却依旧认为是小孩子肠胃较弱,拒绝接受他喝白开水的建议,扶苏叹气,卫生问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小孩说话没人听,只能等他长大再来科普。
意识到刚才杯子里的是米酒不是水,扶苏来了兴趣,想喝一小口。
蒙骜如临大敌,把酒盅举得高高的,坚决不允许扶苏碰。
开玩笑,他是来章台商议作战计划的,别人商议得热火朝天,结果他在这灌长公子喝酒?被人看见这算怎么回事啊。
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扶苏自有缠磨的一套,并再三保证只喝一点尝尝味道,蒙骜招架不住,最终屈服了,不过理智尚在,为了保证扶苏只能喝到一点点,他直接把半杯酒都倒了,只剩杯底的两三滴,递过来。
扶苏看着空空的酒盅:“……”有够严谨。
仅有的几滴米酒,堪堪能倒进嘴里尝个味道就没有了。不,扶苏咂咂嘴,准确说是,没什么味道。
扶苏知道古代多是粮食酿造的米酒,度数非常低,跟现代的蒸馏酒完全没法比,但他也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非要比一下的话,大概就是现代喝完酒的杯子用水刷一下,那个都要比他喝的度数高。
顶多有点酸,后劲儿微微的甜,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还不如昨天的桑葚汁。
蒙骜见扶苏的表情变来变去格外有趣,就笑问:“酒的味道如何?”
扶苏撇嘴:“没味道。”
蒙骜取出另一个酒盅倒满,一口干了,然后和扶苏同款撇嘴,一句话也不用说,嫌弃都写在脸上了。
扶苏惊讶:“蒙上卿也不爱喝吗?”
蒙骜将食指放在嘴边:“嘘——”王上赐的,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嫌弃呢。
蒙骜小声说:“不是不爱喝,就是喝着没劲儿,一点都不烈。”
行伍中人还是更爱烈酒,这种酸甜绵软的口味实在不适合他。
扶苏点头,懂了,这是一个同样嫌弃度数太低的,也难怪章台议事这么重要的场合,内侍居然敢给武将们准备酒,就这个度数谁来都是千杯不醉,顶多是多跑几次茅厕。
照蒙骜所说,这个时代也是有烈酒的,不过以小见大,估计最烈的酒也超不过二十度,还有很大的市场空白,比如蒸馏酒,要是他能复刻出来,绝对能收尽天下人的荷包。
可惜,先秦时代粮食产量太低,连咸阳城隔三差五都会闹旱灾,就更不用说其他城池了,一年产出的粮食连人都养不活,就更别提造蒸馏酒了,那纯纯是在浪费。
如果他这辈子穿成了商人,说不定还真会用这个方法去赚钱。毕竟众所周知秦国商人地位奇低,一旦发生战争了,商人是第一波被填进敢死队的那种,拒绝也没用,秦法规定商人为末等,扩大敢死队规模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徭役)。为了小命着想,还考虑什么粮食够不够吃啊,先救自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