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逗笑,萧凛白忍俊不禁望过去,“不用你说,我妈哪里做得不好,我肯定要提出来。”
虞韵初看向他。
目光对峙的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
萧凛白情不自禁伸出手,将她落在颊边的发丝掖到耳后,喉结滚了几下,缓缓出声道:“这些年,你辛苦了。”
仅是简短的几个字,却包含了千斤重。
这话已经在萧凛白的心里憋了许久,早就想对她说了。无数次经过唇边,却发不出声音。
有些话看起来很容易,真正要说出口却很难。
父亲的角色在孩子的生命里本就是寥寥无几的勾勒,真正负责描绘其生命画卷的还是母亲,她们才是伟大的牺牲者。
青春、自由……全奉献给了孩子。
虞韵初没想到萧凛白会突然讲这种煽情的话。
她并不适应这种感性的场面。
于是匆忙转移话题道:“在我找到新的阿姨之前,接孩子的任务就先交给你,我负责早上送。”
“没关系,我也可以早起赶过来。”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你只要接好孩子,盯着她写完作业就行了,没空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关于这件事,两个人很快达成共识。
萧凛白开了火准备做饭,见他身上穿着白衬衫,虞韵初拿下围裙,未发一语,直接给人从脖子套进去,然后系上。
感受到她的指尖划过腰腹,萧凛白的喉结都跟着一紧。
哪怕隔着薄薄的布料,他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若有似无的触感。
虞韵初背对着萧凛白,并不知他的眼底闪过了怎样浓烈的渴望,带着隐晦的情/欲之色。
爱一个人,对她当然时刻都有渴望。
虞韵初帮萧凛白把葱姜蒜准备好,之后就去棠棠的房间了。
担心她们饿肚子,萧凛白动作迅速,很快搞定了两菜一汤,还蒸了米饭。
什锦虾仁、可乐鸡翅还有滑肉片汤。
棠棠来到桌前,很给面地“哇”了一声。
之后竖起大拇指,“萧叔叔,你真棒。”
萧凛白解下围裙,眼底溢出宠溺,“谢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
目光一凛,萧凛白往声源处看去,不知这个点谁还会来。
虞韵初过去开门,想不到季焰竟不打一声招呼直接杀来了,怀里抱着一束花,另一只手还拎着礼盒。
门开的刹那,漆黑的环境亮起来,像是从无名处突然飞来无数许多萤火。
季焰的眼里染上璀璨,将花往虞韵初的怀里一塞,“你最爱的,香水百合。”
鼻翼间涌入清冽的香气,虞韵初抱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季焰熟门熟路打开鞋柜,找他的拖鞋。
“诶?上哪去了?”
季焰发出疑惑的声音。
虞韵初放下沉甸甸的花,她正要说话,余光看见萧凛白走过来。
男人气势十足,虞韵初之前都没发现,他宽肩窄腰待在这房子里,令空间都显得有些局促。
萧凛白站定在季焰的面前,目光不经意瞥过那束花。
有谁会平白无故送女人花?只有爱慕者。
季焰弯着腰,寻找半天,视线里突然出现了男人的脚。
目光凝滞,下一秒便发现他“消失”的拖鞋正穿在那双脚上。
季焰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顺着西装裤管缓缓抬起头,对上深邃如海的眸。
对方的眼神很有压迫感,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浑身都透露出不好惹的气势。
季焰平常接触的人太多,所以不太能记得住人脸,不过像这么帅的,他只要见过就牢牢印在了脑海里。
“萧总?”季焰震惊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虞韵初告诉过他孩子爸回来了,但没说那个爸是谁。
萧凛白微微正色,很骄傲地出声介绍自己,“我是棠棠的爸爸,来看我女儿。”
明明没名分,但人家气势相当足,摆出了“大房”姿态。
季焰的嘴角险些抽搐。
这……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那次在萧氏集团的天台上,棠棠说那是她同学的舅舅啊!
震惊的目光移向虞韵初,她淡定解释道:“萧凛白之前不知道棠棠的存在,最近才相认。”
原来如此。
季焰心下了然,还没忘记他的拖鞋,眼神示意。
萧凛白故意问:“还需要还给你吗?”
言外之意——
一双拖鞋而已,不会那么小气吧?
季焰忍了几秒,吐出一句:“算了,你先穿着吧。”
他莫名有一种被鸠占鹊巢的感觉。
穿他的拖鞋,还要抢他的姐姐和棠棠。
岂有此理。
哪怕是萧凛白先出现在虞韵初的生命里,他已经消失那么多年,从现在开始算,也只是个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