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方如何寻找缺口进攻,她都稳稳挡住。
关韶看出对方的来意,他们的目标是陆伊冉,在这闭窄的铺子里,对方得逞的机会很大。
他把云喜和阿圆一掌推进后院,自己则拉着陆伊冉,一个回马枪出其不意冲出铺子。
那蒙面女子就是暗卫碧霞,她看出关韶的动机。以为是陆伊冉的熟人,全力配合,挡在门口拖住对方。
陆伊冉整个人都是傻的,一出铺子才清醒过来,她忙甩开关韶的手。
往自己爹爹县衙跑去,此时她不信任任何人。不知这场刺杀是不是关韶自编自演的,不敢随他去。
况且,她很排斥别的男子靠近自己,不愿与他有肢体拉扯。
侧面一阵劲风扑来,陆伊冉反应灵敏,错开直路一拐弯堪堪躲过。
刀锋落空,黑衣杀手眼中戾气尽显,再次提刀猛扑过来,脸色狰狞,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
来不及躲开,刀锋落在陆伊冉的肩头一阵刺痛袭来,还来不及反应,那杀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脖颈,越捏越紧。
陆伊冉忍着剧痛和窒息感,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死,循哥儿还在等着她。
没有丝毫犹豫,陆伊冉拔下头上玉簪,狠狠刺向那人的手臂。
一声惨叫后,手上力道减弱。
陆伊冉趁机后退一步脱离掌控,快速往衙门口跑去,她的肩头已被鲜血染红,脚步踉踉跄跄。
一旁的关韶看得心头一紧,他腾不开手身去救陆伊冉,要应付追上来的杀人。心中也有些不解,这女子是不是嫌自己命大,命都没了还想着男女大防。
这群人,个个武艺高强。碧霞已被他们伤了几处。依然拦在门口,无奈敌多寡众,慢慢处于下风。
路过的行人也吓得不敢动一步,更不敢出声呼救。
后面的杀手人穷追不舍,游韶解决一个又扑上了一个,根本不给他机会去救人。
陆伊冉身上的痛感身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感到身后凌厉的气势再次逼近自己时,她逃无可逃想也没想纵身跳进河水里。
在河水冰冷的刺激下,她的意识也清晰起来,拼尽全力向县衙游去。
在陆伊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昏倒前,终于听到她爹爹焦急地呼喊。
*
伤陆伊冉的刀锋上淬了毒,几天几夜过去,人都没醒过来,就连慧空大师都束手无措。
江氏当场就晕了过去,陆佩显也慌了手脚。
循哥儿守在床榻边,日日喊‘娘亲起来’。
云喜和阿圆自责得不已,哭肿了眼。
谢词安是第六日深夜赶到的。
他眼眶微陷下颚黑青,一双眼布满血丝,满身疲惫和狼狈。
他接到消息时,人还在来丘河的半路上,心急如焚又不能撂下公务。
谢词安按旨率领一部分陈州军到丘河防守,第四日到达丘河后,让副将孙宜安顿将士们。
他自己一眼未合,就往青阳赶。
两日的路程一日半就赶到。
他带来了军中医术最好的军医。
迫不及待走进内室,看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的陆伊冉时。
大暑天盖着厚厚的云被,往日嫣红的嘴唇,也冻得乌青。
他心中的慌意漫过全身,不顾屋中还有旁人在场,他坐到床榻边,弯腰低头贴近陆伊冉的脸庞。
顾及到她肩头的伤口,谢词安动作轻柔,触碰到她冰冷的身子,他心疼难忍,泪水也猝不及防滑落脸庞,恨不得替陆伊冉扛下这一身的伤痛。
“冉冉,我来了。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谢词安哽咽道。
陆佩显想起谢词安曾经的言辞,心中愧疚不已眼眶微红,“是我没护好她,有负你所托。”
“与岳父无关,是小婿护她不周。”谢词安黯然伤神回道。
江氏见,谢词安再次为陆伊冉丢下公务,不眠不休赶来救自己女儿,心中动容终于开口:“姑爷你有心了,冉冉会明白的。”
而后,谢词安唤进安军医,为陆伊冉把脉。
安军医凝神聚气许久,左右手切换几次。
随即又拿出银针,迅速扎入陆伊冉各处穴位,并为陆伊冉喂下一颗药丸。
“究竟如何?”谢词安已失去了平静,忙问道。
“回都督大人,此毒凶猛。尊夫人脉象细弱凌乱,毒素已流窜身体各处,好在未伤到心脉。服下的药丸也只能暂缓毒素,不能彻底根除。”
“还须得尽快拿到解药,不能再耽搁。多耽误一日,对尊夫人的身子损伤极大。之前饮用的药丸,算是护住了夫人的心脉,不然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