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落座,满当的席位中空出个小圈。
陈弦贺轻拿起茶壶给娄怜云杯中沾满茶水,独独到养蕴和时越过,直直落在沈持峦杯中。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至黑暗将席座笼罩也未曾见魔尊出现。
而事实上就算魔尊反将这场宴会遣散,这些人也不敢说一句不,魔尊暴虐弑杀成性谁不想好好活着。
陈弦贺往前探了探身子,在黑暗中露出半个脑袋,他的声音响起。
“你要献何宝物?”
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像是他要下手争抢一样,又补充道:“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口中的宝物是什么。”献宝是个借口,还是有什么真正的目的。
就像他带他来这场宴会,自然也是有目的。
恍惚中想起他在醉舞楼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为了魔尊而来……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下。
“到也没什么稀奇的,一把断了的剑而已。”沈持峦松然说道,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袖中的朱雀,心中警铃早就拉起。
陈弦贺表现与面上不一,心思深他是知道的,权当是利用面上过得去就好,他相信陈弦贺和他的想法无二差别。
否则在醉舞楼的那两日,他怎么会一次也没来找他过。
甚至逛遍整个醉舞楼都没他的影子,只有在今日,他们见得才是第二面。
得到了答案的陈弦贺隐匿回黑暗中。
高座之上空空如也。
猛的一盏宫灯亮起,随着灯光的微亮苍乾缓缓而驰,他今日穿的与平日无不同,样式颜色就连面具也未换一个。
他就那么懒散的靠在椅上,身上散发的威严不敢让人轻易忽视。
“倒是本尊来迟了,相信诸位没意见吧。”
回答他的是无声的寂静。
他可是魔尊,统领整个魔界的主人,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说八道,就算有意见也只敢心中排贬。
一场宴会就这么荒诞的开始。
场中琴瑟股股妖娆媚舞翩然,美酒家人相伴,可也正是家人相伴,无一人敢放轻松的吃喝。
生怕惹得魔尊不愉快,这刀就落在家人身上,自己身上。
倒是有一处有些不同。
苍乾攻击性的眸子看向周围被空出座椅的里处,那三个人他知道是谁,只是里边貌似多了个生人。
“那男子是谁?”
“属下不知。”
尹琮早就注意到了那生人,眼生,从未在养府见过。
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养蕴和这臭小子带回来的人,府中除了他整日胡跑,别人也不可能会带人回府,更别说这种重要的场合都带过来。
可又在他和陈弦贺的举动下有些茫然。
沈持峦接过陈弦贺递过来的茶杯,接触到杯边的一瞬意外滑落,大片水渍在他身上绽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已经拿好了。”
陈弦贺望着他的眼中满是慌乱,手忙脚乱的去拿袖子为他擦拭,然而衣袖碰上这片水渍就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法子拯救。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换一身,多余的衣服他是没有,问题是修为它也不是吃干饭的。
烘干分分钟的事。
可若是就这么简单的烘干,他还怎么看陈弦贺接下来的戏。
“有没有备用的衣物,我去换一下。”
正戳他心合他意,陈弦贺抑制住心中狂喜,面露难色,“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府没二少,有个小姐。”养蕴和看不下去这副模样,冷嘲热讽道。
为了一个男人扮女人就罢了,还进了醉舞楼。
丢人!
对于他话中的针刺,陈弦贺习以为常的忽略掉,继续同沈持峦说道:
“衣物的确是有,不过,在我马车中放了很久,你要是不嫌弃我唤人去拿,待你换上。”
“多谢。”
若是观察的仔细便会发现,说完后他眸中有什么不一样了,追究到底的话,那不同便是克制,是沼泽中深陷想要将人拉下的疯狂。
整个宴会尽在他的眼下,以至于在沈持峦离场时他还多看了两眼。
沈持峦跟着带路的婢女很快出了别宫,路不长,略有些乱,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快,直到那婢女将他甩掉。
眼前种着不少花草树木,就连残缺的月亮在湖水的映照之下显得别样好看。
婢女不是陈弦贺人,那会是谁的人。
沈持峦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最后发现,他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人。
养蕴和对这种手段根本不屑用,若是能用钱达成目的,根本不会亲自动手下局。
那会是谁呢。
只是思索之际,湖水中的鱼儿快速的聚集到一起,又迅速散落。
动静很小,但也足够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