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坐起,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凉的,严以珩已经起床很久了。
这时,他又听到厨房里传来的隐约声响。
有人在做饭。
许医生心里忽然打起鼓来:严以珩是不喜欢做早饭的,自己留宿的时候,时间早就是许医生煮点面条或者煎个鸡蛋,时间晚就下楼吃。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严舟应该不会一大早从医院回来吧?
许医生直犯嘀咕,连忙套了件上衣下床查看。
厨房里,严以珩正在冲奶粉。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看,冲许医生笑了:“醒了啊。猪都没你能睡,这都九点了。”
他碎碎念地抱怨着:“我真是好奇,上班之后你还能睡到9点?我也想多睡会儿,就是睡不着!每天一过7点半就清醒了……”
昨晚的悲伤和眼泪,又一次被严以珩留在了过去。一个晚上过去,他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
许医生心下一片柔软,那柔软里,又夹杂着数不尽的心疼。
他走进厨房,从背后拥住严以珩,轻声道:“做什么好吃的?”
严以珩举起手里的奶粉给他看:“就这个。”
嘴边还有一点湿润。
许医生看了心痒,伸出右手,用指腹揩去了那一点水渍。
严以珩仰着头躲开,笑着抱怨道:“大清早就开始耍流氓是不是?”
之后又推着他赶快去洗漱。
洗脸的时候许医生说:“早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爸回来了,在厨房做饭。”
“……”严以珩哽了一下,道,“差点就……回来了。”
许医生:“?”
原来,鹿溪一大早就去医院了,也没通知严以珩——特意没跟他说。
鹿溪想得挺好:手术后第一天,按严以珩的性子,昨晚绝对不会回去休息的,肯定会留在医院守着,他今天一早顶门就去,赶紧把严以珩哄回来休息。
这确实不能提前跟他说。
只是……他不知道,昨天下午陶乃姗那通剖白,实在让严以珩心中震荡不已。
他实在撑不住这样浓重的情绪,回家了。
于是鹿溪早上这一去,就只看到了严舟。
严舟给儿子打了电话,把鹿溪劝回去了。
“……”许医生木着脸说,“不够添乱的。”
严以珩忍俊不禁:“当人家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许医生撇撇嘴:“那是因为在情敌面前要有风度。哎你不懂,你哪会有情敌呢。”
严以珩用手挥挥面前的空气:“酸味冲天了。”
许医生也拿他没辙,摇着头,笑了。
严以珩跟父亲约好了中午过去送饭,顺带替下父亲,下午和晚上由他在医院守着。
通过电话后,严以珩歪歪躺在沙发上,脚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许医生的小腿。
许医生回头瞥了他一眼。
严以珩无辜地……回望过去。
两人眼神这么一对上,眼里的情绪都不怎么纯洁。
宽松的家居服扣子很快被扯开,许医生咬着严以珩的唇,很不合时宜地又确认了一般:“……你爸真的不会突然回家吧?”
他这一问,严以珩心里也犯嘀咕:“……那要不去卧室?”
许医生闷声笑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赶紧捞起被丢到地板上的衣服挂在肩膀上,半搂半抱地将严以珩带回了卧室。
严以珩笑着锤他肩膀。
回到卧室之后,许医生终于彻底没了顾虑,都顾不得去床上,便急切地抚摸起严以珩绵软的脸蛋。
……实在是太久没见了。
严以珩用鼻尖碰碰他的下巴,喘息着安抚他:“别着急,许医生……别急。”
被叼住舌尖的时候,严以珩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呢……唔!”
激烈的亲吻几乎快要夺走严以珩的呼吸,他伸出手臂,环住许医生的肩膀,轻声说:“别咬我……”
许医生放轻力道,终于舍得离开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嘴唇。
这一次,只轻轻含住。
许医生吻着他的耳垂,轻柔的吻悄悄带过他的脸颊和脖子。
严以珩觉得痒,一边躲避一边笑他:“早上说你作息像猪,你不爱听是不是?现在非要证明你是像狗,是吗?”
许医生笑得很明显:“嫁猪随猪嫁狗随狗,你别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笑过之后,他又抱住严以珩,湿润的吻又落在他的头顶。
缓过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他想,也是时候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抵着严以珩的额头,语气很轻:“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严以珩的眉眼间还带着湿漉漉的情意。他抿着嘴,勾过许医生的脖子,很罕见地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