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中旬的某天,严以珩难得早早回了家。
路上他给许医生打了一个电话,感慨道:“还好还好,这病没拖到新年。”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严以珩这个拖了一个多月的感冒在旧的一年结束前痊愈了,陶乃姗反而……进了医院。
下楼时没踩稳,骨折了。
先前检查时开的药吃完了之后,陶乃姗不想去复查,也不想再吃药,自己悄咪咪就把药停了。
这药停了两天,下楼时她忽然觉得手掌一麻——
没抓住扶手,摔了。
当时严以珩正在打印店——这个项目太重要了,连标书打印装订他都要亲自看着才肯放心。
接到严舟电话的时候,他脑袋空白了一下,没听清:“……什么?谁、谁骨折了?”
严舟又着急又揪心:“你妈!我们就在去医院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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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人在突然遭遇变故的时候,往往是很难一下子反应过来的。
严以珩愣愣地挂断了电话,脑袋还没转过弯儿来。
戴盈盈也在旁边,跟着他一起对标书进行最后的检查,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联想到刚刚听到了的话语,戳戳他的手臂,问:“谁骨折了?”
“……”严以珩只觉得脑袋一片眩晕,脚下踉跄几步,终于反应过来,“你盯着,我得去趟医院!”
严以珩大脑一片空白,坐进了车里才又想起,自己甚至还没有问是哪一家医院。
再次跟父亲取得联系时,严舟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一些:“我们马上到医院,你先回家,把她之前的病例和吃的药都找出来带着。”
他顾不上再多说几句,只草草交代说,是脚骨处骨折了。
他冷静地嘱咐道:“别着急,慢慢开车。我先带你妈去急诊。”
严以珩一路飞奔回家,路上没留神,不小心闯了一个红灯。
到了楼下,他连电梯都等不及,一路爬楼梯上了楼,好一通翻找。
剧烈地奔跑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重新坐进车里时,只觉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
这处房子周围有一家三甲医院,只是道路不好走,时常堵车。
不过两公里的路,严以珩堵了快半个小时。
他又急又气,甚至想过把车丢下走路过去。
可他连停车都找不到地方——前后都堵死了。
他坐在车里干着急,后面不停响起的喇叭声让他更加烦躁。
还有……
刚才回家拿东西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陶乃姗的药已经吃完了。
药盒就丢在垃圾桶里,大概就是这两天停了药。
他在柜子里好一通翻找,这才找到之前取药时留存的底单和片子。
严以珩摸着口袋里的底单,心下一片茫然。
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情绪,除了恐慌和担忧之外,还有……无法忽略的的愧疚。
陶乃姗最近身体一直不好,他明明是知道的。
之前去医院检查,医生开过药,还嘱咐吃完之后来复查,他也是清楚的。
两个月时间过去了,怎么就忘记了呢?
诚然,他工作忙碌,无暇顾家,但是……
严以珩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小的时候,陶乃姗的工作也很忙,可是……她从未因为忙碌的工作而忽略对自己的照顾。
想到这里,愧疚几乎快要将严以珩淹没。
车流依然如钉住一般无法动弹,严以珩索性熄了火,疲惫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他双眼泛酸,心里一团乱麻。
这时,许医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他不知道陶乃姗在这个下午跌倒住进了医院,只像往常一样,有空了便习惯性地打来一个电话。
然而电话刚接起,严以珩只“喂”了一声,他就听出了不对劲。
“小珩,怎么了?”
许医生那边的声音骤然安静——还换了个地方讲电话。
“我妈……”严以珩的声音有点哑,“腿骨折了,去医院看病了。”
陶乃姗年纪不算大,但毕竟不年轻了。
骨折需要卧床养病,一养就要好几个月,老人受不了这个。
……老人最怕骨折。
许医生没说别的,只问了一句在哪个医院,说:“那我下了班去看看?估计你们今天没空去买饭,我来吧。”
严以珩心里疲惫至极,也再顾不上别的,哑着嗓子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