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抓疼了滕酩,严以珩只模糊听到一声含含糊糊的笑声。
后来,严以珩的睡衣也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他撑起上半身看了一眼,用膝盖踢踢滕酩的胸膛,说:“你非要丢地上吗?你给我洗吗?”
滕酩没立刻回答,他琢磨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笑出声了。
他凑近严以珩,在他耳边低声说:“可以啊,衣服我帮你洗,你……我也可以帮你——”
话还没说完,胸口又被严以珩轻轻踩了一脚。
滕酩伸手攥住他的脚踝,低头在他的踝骨上亲了一口。
很轻很轻的一个触碰,留下来的触感却是火辣辣的痒和麻。
严以珩瑟缩着收回腿,又被滕酩按着小腿肚拽了回来。
粗糙的指腹轻轻带过滑腻的皮肤,又留下一串令人颤栗的酥/麻。
“腿这么长。”滕酩捏着他的手,笑着轻声问道,“做吗?”
他抓着严以珩的手搓来揉去,每一寸都不肯放过。
“……”严以珩恼怒地抽回手,小声说,“没东西。”
滕酩当然知道这里没东西,问这个问题,就是为了欣赏严以珩别别扭扭的小表情。
他从床尾扯过被子,盖在严以珩身上——说起来,滕酩也实在是很恶劣,他把严以珩剥得精光,自己连针织衫的扣子都没解开半个。
那天晚上,滕酩没在严以珩这里过夜。
“实在是怕了你那位姓苏的室友了。”他本人是这么说的,“感觉能被他用眼神杀死。溜了溜了。”
他刚漱完口,嘴巴里还带着百香果漱口水的甜味,一边说话,一边黏黏糊糊地咬着严以珩的脸颊。
严以珩装作吃痛地“哎”了一声,笑着躲开了。
滕酩又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准备离开——他明天打算去一趟医院。
感冒还没完全好,但他实在已经无法再忍受父母单独照看滕酩了。
严以珩的感冒也早就好了,听到这个,他撑起上半身拽住滕酩的衣角,说:“那我明天也去。”
滕酩点点头,说“行”,又低头看看严以珩攥着自己的手,笑着捏了捏。
滕酩离开后,严以珩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睡着。
滕酩……其实还不错。
他跟滕酩的这些接触,当然不只是因为滕安。要不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有一点想接触一下的意思,他也不会纵着滕酩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和……亲近。
但,想过离开阳城,也是真的。
事实是,当他终于打算再开始一段新感情时,当他终于想要接受来自其他人的示好时,他偏偏有了一些想走得更远的念头。
那点隐秘的好感,那些想更进一步试探拉扯的思绪——对滕酩的,或是对……其他人的——也都因为工作上的突然变故,而暂时地停在这里了。
20岁的严以珩可以不管未来,先爱了再说,但现在的严以珩,26岁的严以珩,已经不能再把爱情作为人生道路上首要考虑的事情了。
那些因为人生选择不同而错失的爱情,有过一次就够了。
不过,既然已经接受了滕酩的这段……关系,严以珩自然也不会当作没有这回事。
想着想着,心里又泛出一点难言的快乐。
至少,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他又有了别人的体温来温热自己的心。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严以珩发现滕酩戴错了围巾——那个糊涂蛋把自己的围巾戴走了。
严以珩满头黑线地打电话问他,质问了10分钟这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我天哪!”滕酩有冤难申,“都约好今天见面了,我跟你耍这小心眼干什么呢?”
严以珩哼哼:“不好说,你很像故意干这种事的人。”
说归说,严以珩还是戴上了滕酩的围巾,打了一辆车去医院。
等车的时候,严以珩又琢磨起了一件事——打车不是太方便,现在有了点继续,或许……可以考虑买辆车了。
他把这件事放进心里,打算有空好好研究一下。
等车的时候电话也没挂断,滕酩听到他这个想法,笑着说:“买也可以,不买也行。滕酩做您的专属司机,不是也很好吗?”
严以珩哼了一声,笑着抿了抿唇。
赶到医院时,他刚下电梯就听到有人在吵架。
是滕酩和……他妈妈。
“那怎么办?那你说怎么办?!”滕妈妈歇斯底里地问,“安安万一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滕酩疲惫地说:“这是在医院,你不要这么大声,还动不动就死啊死的,谁爱听?”
严以珩犹豫了一下,脚上换了个方向——要去滕安的病房,势必要经过那两个正在争吵的人,他找了个楼梯间躲着,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