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那鹅开始叫:“该——该——”
沈禾:“……”
屋里躺着的宁濯:“…………”
坐在榻前的宋青苒绷不住了,睨他一眼,“演技不行啊四师兄。”
她说着,见时辰不早,站起身要走。
宁濯一把拉住她。
那长期握兵器的手,虎口有薄茧,干燥温热。
宋青苒下意识地看向门口,见无人进来,她才拽了拽自己的手,“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
宁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亲我一下,我就起来了。”
宋青苒直翻白眼,“幼不幼稚?”
宁濯理直气壮道:“我才十五岁,我不幼稚谁幼稚?”
宋青苒偏不,直接拿他以前的话损他,“伤风败俗!”
见她还要再说,宁濯直起身,一口啄在她娇软的唇上。
宋青苒蓦地瞪大眼,还没等反应,宁濯已经起身下榻了。
她碰了碰唇,嘟囔道:“我发现你越来越无耻了。”
宁濯不以为然,“先做个记号,免得有狼崽子趁我不在来叼你。”
宋青苒听出来他是在暗指最近刚来旧都的三师兄邱云舟。
“哟,这都多久的陈年老醋了,还过不去呢?”
宁濯当然过不去。
毕竟当年他讨好宋青苒的那些招数,一大半是邱云舟指点出来的。
事后宁濯常常在想,如果当时做那些事的人不是他,而是邱云舟,苒苒最后嫁的人,是不是也会变成邱云舟?
宋青苒望着他吃闷醋生闷气的样子,暗暗好笑。
——
宁濯的“入营”,入的是神兵营。
之前神兵营一直是宁泊简在管,如今宁濯渐渐长大了,盛京那边来了旨意,裕和帝让宁濯接手。
并且下达了任务,每年要运送一定数量的机关兽前往各州,用于军事防御。
当年南凉出动机关兽以少胜多打败北齐一统南北的历史,早已震惊其他几国。
如今便是兵力强盛的西秦,也不敢轻易进犯。
宁小北在机关兽方面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四岁多就开始跟着宁濯出入神兵营。
府上设了家学,宁小纯要开蒙。
宁小呆找不到玩伴,隔三差五也跟着宁濯和宁小北去神兵营。
然而每次出去再回来,他总能牵回一只无家可归的动物,然后往脖子里套根绳子,全部栓在栊翠阁院内的石榴树上。
动物们的叫声此起彼伏。
偏偏温姒还很有耐心地一只一只帮着洗澡。
弄得宁凡头疼不已。
他只能去找老王妃告状。
老王妃听笑了,说小呆这是给宁家积德行善呢,隔天就让人专门辟了一处偏院,把那些动物都挪过去,又派了专门的人看管。
这一年,宋青苒十二岁。
盛京传来消息,裕和帝染病,以一枚记事珠为悬赏,召天下神医入宫。
“记事珠是什么东西?”
宋青苒看向爹娘。
这个词对于她而言,还是太过陌生了。
宋弘解释道:“我曾看过记载,说的是一种拿在手里把玩能让人心神通达,记起忘却之事的珠子,当今世上只此一颗,没想到竟然在裕和帝手里。”
宋青苒:“……”
好家伙,这不妥妥的作弊神器吗?
考场上但凡有一颗,那都没其他人什么事儿了。
郁霓裳沉思片刻,说道:“这珠子,好像是睿儿母族的宝物。”
“大师兄的母族?”
郁霓裳点点头,“他之前有一次跟我提起过,还委托我帮着找,只是我手上事多,再加上一直没得到任何消息,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宋弘了然,“如此看来,裕和帝很有可能是已经笃定了睿儿的身份,才会借此珠,想让他去盛京医治。”
宋青苒回想了一下前世,裕和帝差不多就是在这两年驾崩的,具体什么原因倒是不清楚,只说是染病,不治身亡。
她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能治好,大师兄顺利拿到珠子也就罢了,可若是治不好,皇上是不是要问他的罪?”
郁霓裳再一次陷入沉思。
她自认为裕和帝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蓄意搞事妄图整垮鬼医谷。
染病多半是真的。
但都已经到了面向全天下召集神医的地步,可想而知并不是什么寻常的病症。
“不如,我们去盛京走一趟吧!”
郁霓裳提议道:“睿儿得了记事珠的消息,是一定会去的,有我在,能让他安心不少。”
到时候就算梁睿治不好裕和帝的病,也还有她这个师父兜底。
果然没过几天,梁睿就用海东青传了信来,信上请示,他想去盛京一趟,望师父准允。
郁霓裳没有耽搁,收到信的当天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一家人去,就当是游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