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听了不觉得晦气?
杨威看姜小小的眼神像带了刀子,恨不能活剐了她。
姜小小一向是能动手绝对不跟人吵吵的,她平静地望着杨威。
但凡这厮再吠上一句,她就梆梆两拳让他感受一下世间险恶。
谢浔却在这时候开了口,对车夫道:“无妨,您送他先走吧。”
车夫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谢浔,载着杨威走了。
姜小小看看远去的牛车,又看看谢浔,问他,“那个人,你认识?”
“是村里的。”谢浔说:“只是不太熟。”
“他是书生?”
“嗯。”
“那你想读书吗?”姜小小又问。
“不想。”
谢浔大步朝前走。
他以前想过,但他想读书的目的只是为了找机会回京。
可那天姜小小说了,他回京后,要接近太子慕容渊,才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给夺回来。
科考这条路明显走不通。
——
杨威一路上都心急如焚。
他们昨天休假,原本昨天傍晚就该回书院的。
他一时贪玩,被村里几个发小拽着喝了顿酒,一觉睡到今天早上。
这会儿赶着去考试,时间明显已经很紧张了。
然而牛车还那么慢,比他步行没好多少。
眼瞅着越走越慢,杨威眉头皱得死死的,“我说,能不能快点儿啊?”
车夫无奈道:“小哥,牛车就是这么慢的,你要赶时间的话,之前就该直接去坐马车,马车多快啊!”
马车是快,可它死贵好么?
整个镇上车马行也就两辆马车,普通人谁坐得起啊!
杨威道:“你多往牛身上甩两鞭子它就快起来了,照马车也没差多少。”
车夫:“……”
杨威又道:“我多加你五个铜板,你再快点儿行不?否则我考试真赶不上了。”
“唉,我尽量吧。”车夫说完,挥着鞭子往牛背上甩。
黄牛吃痛,果真撒开蹄子往前跑了一段。
照这速度走的话,绝对能赶到书院。
杨威心里松了一松。
然而还没等他松完这口气,就见前面有个大水坑。
一时之间,车速压根儿就降不下来。
只见黄牛踩着水坑飞快蹦过去,紧跟着,左边车轮陷入水坑里。
还没等反应,连人带车一块儿翻了。
杨威干净的书生袍服被滚了一身泥。
车夫同样没好到哪儿去。
但他第一时间不是去检查牛车,而是想到了先前在镇上,那姑娘所说的话。
她说如果牛车去的是县里,半道上会翻。
车夫好歹活了一把年纪,哪能轻易就被个小丫头给唬住?
他当时是没把这话放在心里的,只当那丫头是因为被人抢了车而说的气话。
可现在,望着翻在泥坑里的牛车,车夫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杨威同样想起了姜小小的话,脸色黑沉。
他可不认为是什么未卜先知,一定是那死丫头趁他不注意在牛车上动了手脚!
现在弄成这样,考试指定是赶不上了。
杨威越想越气,索性破罐子破摔。
钱没付,牛车他也不坐了,转身就往回跑。
他要去找那死丫头算账!
——
石磨村。
谢浔把排骨蒸上,蹲在水井边杀鱼。
姜小小拿着木瓢,往菜园里浇水。
灶房里蒸锅上时不时飘出蒸排骨的香味儿,馋得她口水呲溜呲溜的。
没多会儿,院门被人重重敲响。
“谢浔,你给我滚出来!”
谢浔一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他置若罔闻,继续低头杀鱼。
院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杨威甚至连读书人的仪态都不顾了,一面敲门一面大骂。
“谢浔你个瘟神扫把星,害了人就只敢做个缩头乌龟了?有本事出来!”
姜小小闻言,朝着谢浔望过去,“有人敲门。”
谢浔淡淡道:“不必理会。”
姜小小也不想理会,可外面的人实在太烦。
她索性扔下木瓢,拎着半桶水跳上院墙,对准院门方向,直接往下一泼。
被泼了一身的杨威顿时跳脚:“谢浔,你他娘的……”
姜小小蹲在院墙上,托着下巴皱着眉,“你好烦。”
杨威抬头,看到院墙上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死丫头,刚才是不是你在牛车上动的手脚?”
姜小小一听就知道,牛车翻了。
且看杨威那一身的泥泞,想来摔得不轻。
她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说是就是吧。”
“你!”杨威气急,高声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去跟村长说,撵你们出村!”
杨威正要走,姜小小一个飞身落到他跟前将他拦住。
杨威这才发现,这死丫头竟然是有身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