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把人当人质,还不好好对待,不是逼着下面王爷不满。
承凌国的动荡,他的大皇兄绝对功不可没。
这么想着,纪岱就对即将出发的伍荣道:“这次,就拜托你了。”
伍荣赶紧点头。
他作为屺王的贴身太监,此次出去,也是代表了屺王,更代表了对此事的重视。
他一定会帮忙把太妃接回来的。
等去京城的队伍出发,时间已经来到四月。
今年做的事情确实很多,西北十地也发生不少变化。
各地施工队如火如荼。
官道上的变化用日新月异来说都不为过。
农业是正式随着纪岱权力集中,全部推广下去。
各地官学同样学着秦州,教一些实用的技能。
纪岱并未让他们往科举方向学。
若是太平年头,往上考试肯定没问题。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学那些应试的内容,不如去学算数,农业,手艺,这种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
如今的科举,连陶家,河州的李州长这样的人才都会扔出来。
哪里会有他们的位置。
最先对纪岱做出反应的,也正是从京城贬过来的原李侍郎,现河州李州长。
他一听到官学学习的内容改了,心里大约有数,不由得钦佩屺王的敏锐,远在西北,都能发现汴京局势变化。
而且他努力把母亲接过来,实在是孝顺。
对比现在的皇上,不管能力还是品格,都要好上许多。
李州长原本只是心里这样想想。
等秦州第二官学的校长陶文过来的时候,两人无意谈到此事,想法竟然完全一致。
这陶文也是个有意思的,跟他父亲,祖父的性格不同,颇能放下身段,没那么多读书人的清高。
基本上是屺王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上次去凉州,也带上了他,可见屺王对他已经很有信任。
两人交谈时候,陶文说话带了些云里雾里,低声道:“咱们的屺王什么都不好,可惜年纪小了些。”
李州长刚要说:“年纪小怎么了,看西北十地井井有条,便知他的能力。”
陶文看了看他,二十多岁的人竟然笑的老奸巨猾。
等会。
这说的是?
屺王什么都好,就是年纪小。
那要看跟谁比。
如今的皇上能坐上这个位置,凭借的不就是年纪最长吗。
李州长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道:“屺王也是这个想法?”
这话说的便很直白了。
若屺王也这么想,那他是不是有不甘,还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
陶文摇头:“屺王暂时没那么想。”
“不过,他怎么想的,我们都不知道。只是他的性格,爱民如子,若天下黎民受苦,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李州长再次沉默。
不得不说,陶文说的很对。
特别是来了河州之后,知道屺王之前做了什么事,心里对他很是佩服。
河州原本的走私利益全在当地长官手中。
他降服之后,原本可以握在手里。
但他的选择更大胆,也更冒险,而是分给当地百姓。
屺王只是在旁边保护,如此作为,虽不明说,却也是让利于民。
别的不讲,这样的机会放在当今皇上面前,他会怎么敲骨吸髓,自不用说。
作为前户部侍郎,他可太明白了。
见李州长迟迟不说话,陶文随意道:“我只是说说,对了您也知道华城人吧。这些人不知道从哪来的,个个学识渊博。他们跟我的想法一样。”
华城人。
李州长哪能不知。
现在西北十地,哪里没有华城人。
做买卖的,做工的,修路的,哪里都有他们。
填补了很多空缺,可怕的是他们个个都识字。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听屺王的话,也有豪绅官员试图招揽过他们,不仅被拒绝还被嘲笑。
不少人还惩恶扬善,颇有侠义之风。
这些人别看散落在各地,可屺王若真的能一呼百应,只怕是一股谁都解决不了的战斗力。
不往这方面想还好,稍微思考,李州长深吸口气。
屺王,竟然并非全无机会。
可他会这么做吗?
更了解他的陶文却摇头:“他不会,因为他说过,但凡打仗,肯定要死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打仗打仗,听着很提气,但真打了。
那死的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
不只上战场的人,在后方缝缝补补的女子们,肯定会感受什么是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