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们听此,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衙门上还在审案,忽然有人急匆匆跑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祁家农具铺子失火了!”
“里面,连带着邻居家的院子也被烧了。”
失火?!
甲泉面上大惊,他大喊道:“账簿!契约!都在里面啊!”
“完了完了。”
对峙的张家人同样吃惊,看了看自己人,大家都摇头。
不是他们做的。
虽然账簿跟契约烧了,对他们确实有好处。
但根本不用啊。
审案的官员都是他们自己人,还怕什么契约。
甲泉硬生生给自己挤出眼泪,看样子难过至极,指着张家人:“你们,你们这伙匪贼!抢我农具在先,又烧毁凭证!”
“你们益州,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你们张家跟王家勾结在一起,就不怕遭报应吗!”
甲泉边哭边吵,偏偏口齿清晰。
陈景林带着人在外面助威:“就是!还有王法吗!”
“难道益州的王法,是王石的王?”
这话一开口,众人看向中间瘦瘦小小的少年。
会说你就多说点!
这句话太过顺口,很快传遍益州大街小巷。
王法的王。
就是王石的王!
益州州长王石听到此话,脸上的肉忍不住抖了抖。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对方似乎有准备一样,从一开始就要把事情闹大。
单这一件事,还不算难看。
只是跟岭南商船被赶走合起来,便显得霸道无比。
也揭露出来。
益州的商贸确实好做。
但这个好做,是建立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好做。
既如此,就对客商们十分危险。
这边农具的官司还在审,多了甲泉院子被烧的事,自然又有许多话要说。
而另一边岭南一大一小的商船已经返程两日。
原本要在益州卖的货物,现在全都压在手里,只能原路拉回去。
这样一来,又要损失多少银钱。
想到这,那小船的船主干脆用乡音大声骂大船船主。
没事在秦州停什么!
我都让你连累了吧!
这些家乡船只,大家都是认识的。
那大船船主干脆去见了小船船主,说出心中想法:“反正跟益州关系已经这样差了,不若我们就去秦州买卖。”
“天底下的码头只有他一家?益州秦州这样近,我们就在秦州卖!”
“而且秦州如今是屺王管事,范家已经没了,就剩一个范州长。”
“上次我去秦州码头住了一晚,他们还有一个码头守则。”
大船船主细细说着,两人一合计,就在秦州靠岸!
反正都是卖东西!
最重要的是,大船船主还知道一件事。
那秦州已经许久没有新鲜货物送过去了。
他们这两船东西,那边绝对吃得下。
甚至还不够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两艘船忍不住加快速度去了秦州码头。
到了这之后,两个船主发现,这里似乎又被整修过,码头还在清理淤泥,更方便停靠。
口岸也经过修缮,似乎宽敞不少。
还有周围巡逻的差役,让这里井井有条。
他们两艘船远远打着旗语,那边很快有人接应。
这待遇,不比在益州好?
船靠码头,就有小船排着队接货,价格明码标记,人力也是有数。
什么货物拉到什么摊位,全部井井有条。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那些摊位前,已经有秦州大小店铺的老板在等着,全都规规矩矩排队。
看的出来他们万分着急,但还是要排队,一个个按需购买。
哇,什么时候做生意,是这个样子啊!
唯一不好的是,他们想涨价的心思歇了,因为这边不允许暴利涨价,说想做细水长流的买卖。
不能因为秦州如今缺货,你们就高价卖。
若不遵守,那就不能在市场售卖。
这话是在他们还没下船的时候就说好了,所以这会东西摆在这,自然按日常售卖的价格来。
而当地的商户们也被交待过。
不准为了买货,强行抬高价格,这样损人不利己。
只有你们团结在一起,不抬价,这样货才好买。
否则你们高价买来的东西,也要平价卖。
这一条条的,自然是纪岱吩咐出来。
手里有权有兵,这些商户没人敢犯上造次。
可这两条船的货物就那么多,总是有商户买不到的。
大家焦心的时候,过来的巫庶官道:“你们两条船若得空,要不然再帮忙往返几趟,秦州需要货,也需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