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江省森林保护的话题,却引发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的讨论。这也不奇怪, 毕竟地域争吵算是互联网上的热点话题, 每次出了一点点苗头,所有地方的人都喜欢来插一脚。
可时清嘉却不想靠这个来吸引热度,她转向江亦流问道:“群主, 你之前不是说在这里面还见过狍子吗?咱们大概多久能看到?”
江亦流不想露面,声音也做了变声处理,时清嘉也不叫他的名字,只喊“群主”。他说道:“三年前是往里走八公里左右,现在不确定。”
然后就闭嘴了,真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还是她的老搭档沈伏峰出来做了个合格的捧哏:“那咱们估计得到中午才能到了。原始森林里徒步可跟外面不一样, 一个小时2公里都是超速前进了。”
这算是先给直播间的人打个预防针。
像这样漫长的直播, 又是在同一环境里的长久徒步是很枯燥的,纵然双虹岭景色绝美, 时间长了也会厌倦,时清嘉也没打算一直留住观众,只想告诉他们大概的抵达时间,然后引发一波集中观看就可以了。
可陆杳却不这么想。
他是拍过几部关于原始森林的纪录片的,深谙取景之道,双虹岭风景本就是一绝,在他的镜头中,丛林苍茫,中间夹杂着抽芽的嫩绿灌木,褐黄青绿交织成的极致浓艳中,时不时有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陆杳总会极其精准地捕捉到那东西的动态——一只在树梢探出头来的松鼠,或是貌不惊人却拥有悦耳鸣叫声的鸟儿,引得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观众发出一阵惊呼。
这样的画面和声音,已经不亚于很多小成本纪录片了,哪怕不用一直看着,单是开着当成白噪音也是很合适的。
这不,已经有不少人表示这直播很适合刷题,建议放在“直播考公考研”的板块内了。
“稍等一下。”时清嘉举起了手,示意大家停住脚步。
叽——叽——
她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音量不大,频率却高到足以被人耳捕捉。那是有些尖锐的高频振动声,就像是蟋蟀鸣叫的声音频率又拔高了几十个赫兹一般。
沈伏峰摘下了耳朵里的耳机,又揉了揉耳朵,困惑地说:“好奇怪啊,我以为是我耳机在蜂鸣,结果是我耳鸣了?”
看到三个人都用无语的目光望着他,沈伏峰才恍然道:“原来你们都听见这声音了啊!这到底啥玩意儿?”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时清嘉悄声道。
四个人悄无声息地踩过柔软的腐殖土壤,悄悄拨开前方的灌木,就看到了那几个在残雪还没有化尽的地面上不是很起眼的影子。
那是几只最大也只有足球那么大的小型鸟,一个个胀鼓鼓得也像是一颗颗球,身上布满了让密恐患者退避三舍的小斑点状花纹,有的长有短短的头冠,眼皮上方还涂着艳丽的红色“眼影”,在鸟中算得上是漂亮的。
如今这几个胖毛球正围成掎角之势,其中一只体型最小颜色最不起眼的被围在中间,其余的几只鸟在它身边虎视眈眈着,几条小短腿激动地刨着地面,眼皮上面的“眼影”更是因为激动而更加鲜艳。
沈伏峰的第一反应就是中间那只鸟被同类霸凌了。
他那多余的正义感因为进入不熟悉环境后一直的压抑而在此刻不合时宜地爆发,几乎立刻就要抄着根木棍上去帮那只弱小的鸟主持正义,可还没站起来,就被一左一右两个人一起按着肩膀压了下去。
“白痴,那是花尾榛鸡。”时清嘉轻声叱道。
甄姬?还是花尾的?这皮肤用起来能帮甄姬carry吗?
沈伏峰眼睛睁大,这一刻好像返老还童重新展现出大学生一样清澈的愚蠢。时清嘉看他一眼,继续小声解释:“就是人称飞龙的那种鸟。”
“……”沈伏峰很想说自己连飞龙都不知道是什么,可他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再问就真的会挨打的。于是乖乖低头掏手机开始搜花尾甄姬飞龙骑脸是什么。
不过像他一样的文盲毕竟是少数,说起花尾榛鸡可能还有些人比较陌生,可飞龙实在太有名了,那可是传说中天上龙肉的那个飞龙,每年进贡给皇帝吃的那个飞龙!好多人一听到这个,虽然没吃过可口水还是流下来了。
就是没想到传说中的飞龙长这么圆乎,不像龙,倒像是个飞球。
沈伏峰查资料的功夫,那边的花尾榛鸡已经换了个阵型,体型较小的那一只拘谨地站在中间,剩下的三只气势十足地在它身边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