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总不能是因为,它刚刚做的噩梦里,她不给它好吃的,或者拿走了它藏起来的小玩意吧。
“小狐狸,你先下来好不好?”望舒盈眨眨眼睛,柔声同喵呜灵狐打商量,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古街啦,待会到古街之后,我就给你买好吃的小零食。”
给灵宠食用的零嘴?喵呜灵狐转过身,背对着望舒盈,表达自己的不屑一顾。
提议遭到全盘否决,望舒盈看着漂浮在车厢顶端的喵呜灵狐,绞尽脑汁思索它喜欢什么东西,“那,给你买好玩的东西?比如说……”
她微微倾身,咨询徐未然:“小徐、小徐,你知不知道这边的小狐狸、小猫咪,它们一般都玩些什么啊?”
“我堂姐养过一只水灵雪狐,我依稀记得,她那只雪狐爱玩带铃铛的八角绣球……”徐未然左手握拳,用右手比划大小,“那绣球大概这么大吧,感觉应该挺常见的,古街肯定有卖。”
望舒盈点点头,感激地看他一眼,而后抬头看向喵呜灵狐,“小狐狸,你下来好不好,待会到了古街,我给你买绣球玩。”
她依葫芦画瓢,用右手食指在半空中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不规则圆形,“大概这么大的绣球,有八个角,每个角都挂着铃铛,可好玩了。”
喵呜灵狐昂着首,居高临下地觑了望舒盈一眼,精致可爱的狐狸脸上写满了不屑。
它一甩棉花糖般蓬松、柔软的大尾巴,扭头转身,一溜烟似的飞到了车厢另一侧的对角边上,显然是对八角绣球这个提议感到非常的不满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喜欢。
小狐狸它果然是和傅师兄有什么血缘关系,都那么变幻莫测、阴晴不定。
总之一句话,唉,难搞啊!
再次碰了一鼻子灰,望舒盈感到有些挫败,她在心中默默地叹口气,而后认命地站起身,迈步走到对侧的车门边上。
“小狐狸,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噩梦,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都是假的,是反的,梦不是现实呀!”此路不通便另辟蹊径,望舒盈仰头看着上方那只可爱的雪团子,开始说教,“真的,你不要搞混了呀,梦里的我不是我,她做了什么,那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你因为一个噩梦迁怒于我,这是要六月飞雪、血溅白练的!这真的比窦娥冤还冤哪!我太冤了!”
望舒盈说了一大通和真实情况八竿子打不着的歪理,险些让喵呜灵狐给气笑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它突然发觉自己的这一番行为举止相当不对劲。
雪白的背毛一阵抖动,它居高临下地打量望舒盈,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什么让它举止失常的高阶法器。
可她依然穿着之前那身衣裳,身上的佩饰也没有任何变动,它上下打量许久,也没有找到任何法器。
没有法器,难道是迷魂香?
喵呜灵狐伸展四足,一个转身,从车厢顶端俯冲下来。
它飞到望舒盈的肩颈上,绕着她的脖颈飞速旋转,想从她身上寻找到迷魂香的气味。
可它并没有在她的身上闻到任何香气。
喵呜灵狐停下转圈的动作,趴到望舒盈的肩颈上,一动不动的,好似是一条雪白的围脖。
几秒钟过后,它轻轻抬起自己的前爪,将鼻尖凑过去轻轻地嗅了嗅。
鼻端萦绕着似有若无的冷香,那是它生来便带有的体香,还有一缕隐隐约约、如兰似木的幽芳,那是因修习魅术,而带上的异香。
喵呜灵狐由此确认自己的嗅觉并没有失灵,它垂下前爪,歪了歪毛茸茸的小脑袋。
望舒盈的身上什么气味也没有,没有体香,没有脂粉的花香,也没有任何香露的香氛。
这很奇怪。
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气味,活着的人身上有,陨落的人在还没化作尘埃之前也会有。
只有魂魄灵体,才会没有气息,可她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喵呜灵狐侧着脑袋,它的大半个面颊都贴在望舒盈的脖颈上,它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的肌肤是温暖的,也能清晰地听见,在那片温暖之下,她的脉搏正充满活力地跳动着。
喵呜灵狐一族生来便具有一种天赐的能力,它们能够从一个人身上的气味中,闻出那个人的性情品格、偏向喜好、心情状态,甚至是她/他的过往。
也能够通过一个人身上的气味,判断出那个人的识海中正在想些什么,以及她/他对它持有善意,还是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