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镜中,望舒盈正在和阻拦她的白衣男子打斗。
“嗳嗳嗳,”星予长老看看视镜,说道:“你们瞧,这个起势、这个刺出长剑的角度……她的剑法基础还挺扎实的嘛。”
凝霜长老抬指清点白瓷盘中剩余的寥寥几块花型糕点,一边思衬自己应该先吃哪一块为好,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说道:“何止是扎实,她对这几道剑招的掌控程度,已经远胜我门下那几个‘朽木不可雕也’的老弟子啦。”
“不过,她使的剑法实在太差了,恐怕连中品都称不上,”绛风长老摇摇头,说望舒盈使的剑法不行啊,“在剑道上有如斯天赋,却只能修习次等剑法,如此看来,中州那一带的门派果真是资源稀缺。”
知微长老黛眉微蹙,发现了华点,她小啜一口香茗,微微偏头,对星予长老说道:“星予师弟,我应当没有看错吧,和她打斗的那个男修,不是你的乖徒薛敏钰么?”
“是薛师侄。”星予长老还未作答,绛风长老便替他抢答道:“你们看他使出的剑招,可不正是落星剑法第七式的变招吗?他不是薛师侄会是谁呢?”
下一瞬,凝霜长老放下手中的花糕,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星予长老,发问道:“不对吧,你前些日子不是同我们说,你那乖徒又去静室闭关、准备突破了么,他的静室被你连夜搬到宝华塔里去了不成?”
几位长老如此重视这个问题,都是星予长老平日里太过招摇的缘故。
在收了薛敏钰这个天赋异禀的得意弟子后,每当薛敏钰在修炼和剑道上有了什么进展,他都要到各个长老的峰头小坐一番,或者直接用传讯符给他们传讯,将自家乖徒的喜讯广而告之。
在座的各位长老,无一不领教过他的“凡尔赛大师”功底,他炫耀乖徒的时候有多么嘚瑟,长老们心中就对他有多么痛恨。
同时被三双眼睛盯着,将要翻车的局势不容乐观,星予长老赶忙摆摆手,“哎呀,这你们可就说差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我那乖徒在闭关突破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障碍,所以呢,我便让他到宝华塔中散散心,寻找一下突破的契机,如此也能协助试炼的如意运行嘛。”
虽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在修炼上无往不利的乖徒怎么突然就遇到障碍了,但自家徒儿的诉求他当然是有应必求的。
恰在这时,方才去书房回复传讯符的宗主宁千尘,忙完宗门事务,走了回来。
看见他,星予长老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救星,他起身走到宁千尘身后,说道:“宗主,你快同他们说说,让乖徒进入宝华塔中帮忙的事情,我是不是早前便同你说过,你也答应了的?”
宁千尘并不清楚他们方才在讨论什么事情,但星予长老说的让徒弟去协助入门试炼运行的事情,的确得到了他的首肯,他略略颔首,肯定地说道:“确有此事。”
闻言,原本还想谴责星予长老借职务之便让徒弟公费散心的凝霜长老,只得偃旗息鼓了。
她从白瓷盘中拈起一块巴掌大小的桂花糕,用力地咬下一口,而后又用力地咀嚼着,好像那不是桂花糕,而是最讨人嫌的星予长老。
“宗主,我看望小道友在剑道上颇有天分,”绛风长老有意转移话题,“拜入我神华峰门下,再适合不过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方才还在观看视镜的知微长老,便立刻偏头看他,不赞同地说道:“师兄啊,我们女修心思细腻,像你这样一心修道、不识人情冷暖的剑痴,是最不合适收女弟子的。”
“是呀、是呀,只有女修最懂女修,”凝霜长老匆匆咽下口中的桂花糕,点点头,附和道:“依我看,望小道友还是拜入师姐的寒桐峰,或者我的淡月峰为好。”
星予长老摆摆手,加入对话,“凝霜师妹,你这话可说得不对哟,我们都这一把年纪了,哪里能懂得这些年轻修士的想法呢?还得是年轻修士最懂年轻修士。”
“我那乖徒与望小道友年纪相仿,如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他在修道一途上经验颇丰、深谙修道的不二法门,如此看来,望小道友拜入我开纪峰,才是最适宜的选择。”
三年一度的争抢徒弟大戏又如期上演了,宁千尘轻咳一声,平息局面道:“依我说,望小道友最终是拜入哪个峰头,还得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你们就是在这争得面红脖子粗、乃至于拔剑打一架也没有用。”
“还是待入门试炼结束后,看她如何选择罢。”
下一瞬,星予长老立刻接过话头,说起这场试炼的重头戏,“说到抉择,你们觉得望小道友接下来会选择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