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感觉她都快站不住了,他才肯放开她。
只是放开唇,却没放开手。那么高大挺拔的人,抱着她,把头埋在她颈窝。
“好啦,好啦,不哭了,”姜眠像哄孩子一样,“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没想到她身体还不错,竟然被捅一刀都没事,“阿笺哥哥,我知道你看见我很激动,我也挺激动的,但是我们先躲起来吧……”
没用,宴云笺还是默默流泪。
姜眠琢磨,也许这地方安全?不然阿笺哥哥应该不会这么放心的一直哭吧?
“好啦……我的阿笺哥哥好委屈啊,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理论。”
宴云笺仍然潸然,唇角却不可抑制翘起。
姜眠从他怀中抬头,温柔细致擦去他脸上泪痕:“唉,好多小珍珠啊,够咱家半年的嚼用。”
宴云笺被她哄笑了:“阿眠。”
“嗯?”
“你怎么待我这么好?待我这么好……”
姜眠有点疑惑:她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他擦了擦泪……正想着,听他继续语无伦次:“阿眠,谢谢你醒过来……阿眠……”
原来是因为这个。姜眠哭笑不得,缩在他怀里轻轻拍哄:“我不知自己昏迷多久,是不是很久了?”
宴云笺点头。
“啊……对不起嘛,让你担心了阿笺哥哥。不怕了,我以后都不会这么吓你。”
宴云笺低低叹,“阿眠,我再不会离开你半步。”
两次有惊无险,失而复得。他这颗心,这条命,再也经不起第三次。
“嗯……不过,这是哪儿啊?”
宴云笺说:“阿眠,这是艳阳洲,我们的家。”
姜眠惊讶地环顾四周。原来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艳阳洲,山清水秀,繁星满天,果然景色很美。
看了一会儿,姜眠眨眨眼睛,犹豫道:“那大哥他……”
三年没听到这个人,如今再听,萦绕在心间的怨恨已随眼前灵动鲜活的宝贝化风散去:“他已被正法。”
姜眠愣了愣,点点头。
宴云笺揉揉姜眠头发,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两下:“我们往前看。阿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我也不会再离开你。”姜眠仰着头,她刚醒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但知道宴云笺的不安与惶恐,两手撑在他身上,尽力地去回吻他。
安安静静吻了他一会儿,姜眠眉眼弯弯,对他笑道,“阿笺哥哥,我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或者说那不是梦。”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可能……不太能相信,我原来以为自己是……是很多很多年后的自己。现在才记起,好像不是这样。只是我去过她那里,她也来过我这里。现在又各归各位了。”
这些宴云笺听古今晓说过,心里并不觉得惊异。温声问:“嗯,各归各位了,后来呢?”
后来是最令人开心的:“阿笺哥哥——我现在知道你不会背负任何沉重的骂名了,后世的人,都特别佩服你,你是很了不起的英雄,还有很多人,嗯……翻来覆去的研究你。”
梦中许多场景都加快地模糊淡忘,但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她记得很牢,那便是千年之后他的结局——此前认知皆为虚妄,梦境中的,才是真正被后世坚定的史实。
“阿笺哥哥,我真的好开心,”姜眠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亮若星辰,“再不会有人污蔑你,误会你。”
宴云笺轻抚她的脸,拇指疼爱地摩挲:“是么……”
姜眠本在笑,目光一动,却看见宴云笺微微露出袖口的手腕上,有几道深深可怖的疤痕。她心一惊,立马夺过他手臂查看:“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
“没事没事,阿眠,你不要多想,”宴云笺忙柔声道,“我不是故意伤自己,这是为了……为了救人才……”
“救什么人……是不是我?”
宴云笺微微一笑,抱抱她,唇贴在她鬓边吻了又吻:“阿眠,我可以救你,是乌昭神明赐予我的福气。”
“你别心疼我,我是因为你一直睡着不见我,这才没心思打扮自己。要知道你今日会醒来,我定不会惫懒忘记涂祛疤膏。”
姜眠在他腰上轻拧一下:“又开始胡说了。”
“嗯……”
“你才不会照顾自己呢,还不是要我给你涂。”
宴云笺眉眼更柔,抱着她,几乎不曾将她揉进身体里:“嗯,是。所以阿眠我不能没有你,你不知道,你一直睡觉,好多人都欺负我。”
姜眠在他怀里笑:“谁欺负你?爹爹和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