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菲德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秦少卿。
秦墨无奈道:“姑姑,你知道就算了,但是这事得保密。”
秦少卿无所谓地耸肩:“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我是什么性子,小墨你还不明白吗?”
“给我看看。”
兰斯菲德突然道。
乍然听到兰斯菲德低沉的男子声音,秦少卿愣了愣,随即大方表示:“没问题,回去传给你们。”
“今晚就聊到这里吧,我是路过淮城见个朋友,明天就走了,下次再会!”秦少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等你们好消息,既然你们暂时不打算公布,我也会保密的。”
等到秦少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秦墨叹了口气,带着歉意道;“让你见笑了,我姑姑的性格一向如此。”
兰斯菲德似乎并不在意:“无碍。”
今天的月亮格外明亮皎洁,秦墨牵着兰斯菲德的手走在花园里,指了指某处:“这原本有一棵白梅树,开花时繁盛清丽,香气盈盈,可是结的果子却酸。”
兰斯菲德望了望,那里如今栽植了新的桃树。
走了一会儿,他们绕过朱红色扇形小门,他说:“原先这是道木门,我还在上面刻过字。”
兰斯菲德:“你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的?”
秦墨有些怀念,道:“嗯,直到十岁,那时候我爷爷奶奶还在。”
他回头,身后是洒满月光的石板路,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岁月。
兰斯菲德突然不走了。
秦墨问:“怎么了?”
兰斯菲德低头,将裙摆往上提了提,露出那双暗金绣鞋:“不舒服。”
他弯下腰来,他随手将鞋子脱下,赤着脚站在光滑的青石板上:“这样走吧。”
秦墨不赞同道:“穿上,现在晚上天还有些凉,我抱你。”
兰斯菲德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秦墨左手揽住他的肩背,右手从他膝盖下穿过,将他稳稳地抱在怀里,鼻尖尽是他的香气。
两人无言,一时间只听到夜风吹拂着花叶发出的簌簌声。
秦宅门口有两座雕刻栩栩如生的石狮子,陈叔已经将车开来在外面等他们了,道路两旁栽种着梨树,气韵芬芳。
秦墨抱着兰斯菲德下了台阶,正打算上车。
“......好久不见,我是白梨初,你还记得我吗。”
一道婉转轻柔的女声传来。
秦墨转头,只见石狮子旁的阴影里,男仆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那女子姿容清秀,举手投足一派优雅,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忧伤,正是白梨初。
她看着被秦墨抱在怀中的“女子”,“她”的肌肤在月光下白的几乎透明,也正冷冷的瞧着自己。
秦墨察觉到白梨初在看兰斯菲德,便先弯腰将他轻轻放在了后车座,说:“我去同她打个招呼,马上回来。”
兰斯菲德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白小姐,晚上好。”
秦墨目光扫过白梨初盖着薄毯的双腿,微微一滞。
白梨初浅浅一笑,目含水光:“听闻你回淮城了,一直想见你一面,对你说一声‘谢谢’,还有‘抱歉’。”
说话时,她的嗓音有些颤抖,情绪不稳。
白梨初看了看车边的方向,柔声道:“想说的话说过了,车上还有人在等你,我先告辞了。”
她对秦墨微微颔首,便让男仆推着她走了。
秦墨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他目送二人离开,转身朝车边走去。
回到别墅,兰斯菲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此刻坐在镜子前,伸手一拉那根纯金凤钗簪子,绸缎般的银色长发便如瀑散开。
秦墨:“我和她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在门口。”
兰斯菲德连眼神都不曾给他,将脖颈上的丝巾一把扯开,又踩掉鞋子,径自朝浴室走去。
秦墨皱眉,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他很用力,兰斯菲德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
“放开。”
秦墨低声说:“我们结婚吧。”
兰斯菲德一怔,微微侧首,诧异道:“你在说什么?”
秦墨把头埋在他的颈边,迷恋着兰斯菲德的气息,他认真道:“淮城离奥国很近,只隔了和平大洋,从淮城坐飞机两小时就可以到奥国,在那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这也是我提前就计划好的......本来想选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说完他将兰斯菲德转过来,两人面对着,漆黑深邃的眼里仿佛有星光点缀,直直地望着兰斯菲德。
“......你愿意吗?”
兰斯菲德静了静。
许久,他才道:“抱歉,我是个不婚主义者。”
秦墨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呼吸也跟着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