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有些挫败,反省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多锻炼一下,也不至于在运动会这件事上这么苦手,只能参加趣味项目两人三足。他并不是觉得两人三足这个项目有多么丢人,只是在心底对自己的现状不满。
主席台的播报念到两人三足,麦冬收起自己的单词本,他想找同桌于强强一起过去,找个半天才被同学告知于强强早就去了准备场地。昨晚的梦历历在目,麦冬有些紧张。
绑带绑好,于强强一直在抱怨。
“烦死了,非要我来参加什么项目,好丢人。”
“哎,麦冬,你一会儿可别拖我后腿啊,虽然我长得胖,但是平时也打打篮球什么的,我看你才是一点都不动,应该没什么运动细胞。”
“你不会还想在这个项目争一下第一吧,我跟你说,咱俩不摔跤就谢天谢地了,千万别想着名次。就算得了第一也不计入总成绩,你别让我丢人。”
麦冬心里很烦,于强强一直在抱怨,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太难听的话,这抱怨也不是针对自己。
麦冬小声反驳:“我知道,我没有想争名次。”
于强强态度倒也还好:“哦,那就好,那咱俩稳稳当当跑完全程就行了。”
指令枪响,起跑线的几人跌跌撞撞出发,其实这个趣味项目的难度真的不大,只是两个人而已,喊着口号分清左右脚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麦冬尽力配合,走出去七八布他脑袋上已经流满了。
于强强节奏乱七八糟,一边跑一边抱怨,最后还狠狠绊了一下,“哐当”一声,两个人一起狠狠摔在地上。
第23章
这一跤摔得麦冬很想放声大哭。
他真是觉得很委屈,为什么他不想参加运动会非要参加,为什么他要跟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为什么明明是对方的错误却要害自己摔跤。膝盖先是隐隐作痛,很快的时间疼痛就蔓延开,掀起来裤腿一看,一片看起来不太严重的蹭伤,火辣辣的。
周围几个老师同学第一时间聚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有没有关系,能不能站起来。麦冬沉默地摇摇头,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他真的想立刻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自己放空一会儿。
他起来得急,忘了自己跟于强强的一只脚还绑在一起,刚站起来又被拽着跪在了地上,惨上加惨,本来穿着裤子摔了一跤,这会儿裤腿被撩起来,伤口直接碾在了塑胶跑道上,又一次蹭了一膝盖的灰尘。
麦冬的眼圈真的红了,他吸了吸鼻子,看着体育老师帮两个人解脚上的带子,忍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于强强一直喊疼,麦冬好歹穿了长裤,他只穿着一条到大腿的运动短裤,伤得确实比麦冬要严重一些。于是更多的关注被于强强分走,老师先把于强强扶起来往旁边走,他叫唤得真是很惨:“哎呦,哎呦,我真是倒霉,我都说了不要参加这个项目,非要我来参加,疼死了,老师我这条腿会不会废了啊。”
就是这个时候,麦冬感觉到又有什么人蹲在了自己旁边。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没事,谢谢。”
然后面前出现一根便携的颠覆棉签。
严叙明刚刚跑完接力赛,他脸上还有运动后的微红,呼吸也不算平稳。麦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注意到趣味项目这边的动静,只觉得自己摔在这里大约是占用了跑道,给别人添了麻烦。
“没关系吗?处理一下吧。”
麦冬愣在当场,那一瞬间大脑当真完全是空白的,半天也没有伸手接过来。严叙明估计误会他摔得严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两根手指轻轻地按麦冬膝盖,虽然避开了伤口,可依旧疼得麦冬小小地抽了一口气。
严叙明语气严肃很多:“动不了了吗?”
这前后的镜头麦冬反复回忆过许多许多遍,多到麦冬都要怀疑自己了,是不是时间过去很久,有很多细节都是他杜撰。但翻开那天的日记本,麦冬确实看到了这些内容。
2020年 10月 31日 晴
我的世界好像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2020年 11月1日 晴
翻开日记本发现昨天草草的一句话,昨天没想明白的东西有很多,写了那么一句就不知道要怎么讲。弯曲膝盖和走路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疼,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今天妈妈还是带着我去拍了片子。
路上我问她,如果对一个人产生好奇代表什么?
她笑着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说不是,他是男生。
妈妈说我到了青春期,荷尔蒙作祟,我该有一些不一样的感受了。她好像松了一口气,我觉得她担心我将来有一天要出家当和尚,现在知道我还有人类的情感便狠狠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