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林母,她急忙上前拦住路母,“姚青,孩子们都在这呢,有话好好说,这也不全是路霁的问题,还是别打他了。”
“就是就是,妈,人家林阿姨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打我了,我舍友还在这里呢,难道我不要面子吗?”路霁跟着油嘴滑舌地附和道,弯着脖子企图从路母的手里拯救自己的耳朵。
“还面子,我让你李子都没有。”路母等了他一眼,到底是放开了他。
路霁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以前帮自己说话的老爸一直没有影子,他耷拉着眼皮可怜兮兮地问:“妈,我爸呢?”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爸今天有事,我一个人来的。”
“……奥。”
“奥什么奥?我告诉你路霁,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医院里哪里都不许去,你就照顾阿渡,她什么时候好你才什么时候有资格出这个医院的门。”
“知道了。”路霁一抬头就又挨了路母一眼,虽然刚刚表现的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但内心却也真的害怕愧疚,没有像以前一样反应强烈地跳脚,反而是摸着鼻子,闷着声应下,他嘀嘀咕咕,“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渡,见她仍旧闭着眼无知无觉地浸泡在修复液里,心脏抽得有些发痛。
路母教训完路霁,转头就跟着林母真诚地道了歉,她在这里待到清晨,直到天际微微露出鱼肚白,路母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只好匆匆离开了。
半夜第一批修复液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被林渡吸收完了,医生换了一批新的,吸收速度肉眼可见地快了起来。
林渡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在修复室外等待的几人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林母原本想着几个年轻人不愿意回学校,但至少半夜了应该去隔壁休息室睡一觉,结果一个一个都固执地要命,反而反过来劝她去好好休息。
跟医生交流完回来的林父也劝忙了几天的林母去好好休息一下,林母挨不住,终于离开了。
这下便只剩下林父和三个Alpha。
林父和林母不一样,他哪怕没有刻意施威,眉眼间仍然凝聚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霜意。
祝柯从小便尊敬林父,对着他点了点头,坐在另一个长椅上仰着头闭目养神。路霁是心虚愧疚,也沉默地坐在地上不说话。
他们不说,蒋知越则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便坐在祝柯的另一边,目不转睛地注意着修复舱的动静。
林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诡异又莫名融洽的画面。
修复舱的的灯由红光变成绿光,感应到林渡醒了,被林渡吸收到所有营养都消失的修复液被抽离,修复舱‘滴’了一声,门自动开了。
最先发现异样的是一直不敢合眼的蒋知越。
他注意到从修复舱里睁开眼的林渡,原本疲惫困倦到几欲睁不开的眼睛蓦然睁大,心里一个激灵,脑子里的所有困意全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难以置信。
他踉踉跄跄地从长椅上站起来,把其他浅度睡眠的Alpha惊醒,推开门就一把抱住了刚从修复舱中爬出来的林渡。
他扑过去的动作很急切,但抱上去时手臂颤抖,像是怕刚醒过来的林渡受不了,手只敢轻轻放在林渡肩膀上空,虚虚地抱着,脸埋进她的颈窝眷恋地蹭了蹭。
“你终于醒了。”声音颤抖,带着失而复得的哽咽。
林渡猝不及防地被抱了一个满怀,她刚刚醒过来的脑子还是蒙的,差点下意识就想一拳朝着这么扑过来的脸砸过去。
可惜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脑子发布了命令,手却没有跟上,只能任由自己被轻柔珍惜地抱进怀里。
等蒋知越后怕的声音在耳畔落下,脖颈处传来细细的瘙痒,林渡失焦的眼神才彻底聚焦,顿了顿,反手用力抱了回去。
她感受到蒋知越的颤抖,手指插进他柔顺的黑发顺了顺,安抚着他害怕的情绪。
“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埋在她脖子处的脑袋沉默地摇了摇,只是加大了搂住她的力度,像是想把她融入进血肉里再也不分离。
祝柯和路霁慢了一步,只能神色莫名地站在门口看着在病房中央相拥的两人。
外面的林父面色深沉,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在场几人的反应看在眼底,最后敛眸轻咳了一声,这才分开了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
回过神来的蒋知越这下想起来不光外面还站了两个围观的Alpha,林渡的父亲也在。
他脸有些红,不自在又紧张地瞄了林父一眼,一个Alpha站在林渡身后只露出半个身体,硬是营造出一股娇滴滴小媳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