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目光从他脖颈处的痕迹移到他的眼上,问了一句在别人看来没头没尾的话,“昨天的人是你?”
邓寻年一秒就反应过来贺嘉的意思。
他几乎被贺嘉的猜测给蠢笑,他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梢,目光居高临下地觑着贺嘉,“你这么蠢笨,学长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跟你这种人多呆一分钟,我都会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侮辱。”邓寻年嫌弃地说道。
贺嘉脸色彻底暗了下来,“你说什么?”
邓寻年背靠着墙壁吊儿郎当地看着贺嘉,他现在没有兴趣和他废话,直接说道:“我说,昨天照片上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陈川。所以你别来烦我。”
贺嘉一怔,接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怎么知道照片的事情?”
照片是陶子华发给他的,他也只在昨天耍酒疯质问林渡的时候说了这件事,既然这样这个邓寻年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
邓寻年从墙上抬起上本身,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要是真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可以问问学长,如果她愿意告诉你的话。”
落下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邓寻年就转身走了。
贺嘉没有再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仔细思考邓寻年说的话。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可以问一下林渡?
难道这件事情是亲爱的自己和他说的?
贺嘉放在口袋里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指甲陷进掌心传来一阵阵细微却无法忽视的痛意。
就跟他不断抽痛的心脏一般。
他们到底是亲密到什么程度了,能让林渡心甘情愿地跟他说这种事情?
因为自幼便跟林渡认识,在不断相伴的这十几年里,贺嘉见惯了林渡在不同人中间周旋暧昧然后毫不留恋地抽离的样子。
他清楚地知道哪怕林渡和再多人纠缠,她都不会爱上其中任何一个人。
用林渡曾经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不过只是玩玩而已,要是真的有一方当真了,那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所以这么多年哪怕他会嫉妒于有人接近林渡,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
不过是玩玩而已,以林渡和他的家世,婚姻大多是和家族利益挂钩,哪怕林渡向往自由没有听从家族安排学习金融,也不代表着林渡会为了什么人而违逆家族意愿。
这次也应该同样才对,可贺嘉就是没来由得觉得慌张,一种即将被丢弃的恐慌感无时无刻不在像梦魇一般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一定要做点什么。
贺嘉低着头喃喃道。
不管是这个邓寻年,还是那个陈川,一切可能会影响他和林渡的因素,他都会解决掉。
傍晚,陈川重拾自己的夜跑习惯,带着蓝牙耳机围着操场慢慢跑步。
夜风吹拂在微微汗湿的身上十分舒服,要是没有一个煞风景的人拦着他,就更好了。
陈川被迫停了下来,他摘下自己右耳的蓝牙耳机,不耐烦地看着拦住他的贺嘉,语气十分不耐,“你干什么?”
贺嘉看了一眼周围或是跑步或是闲聊玩耍的同学,对着陈川比了一个手势,“我有事情找你,我们不如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陈川翻了个白眼,将耳机重新塞回耳朵里,抬起手臂就想绕过去继续跑,“我没空。”
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
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林渡,他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就是想在他面前示威嘛,他才没那个闲工夫跟他掰扯这个。
贺嘉伸出手拦在陈川面前,在陈川烦躁的视线下微微低头,“这里人很多,如果我们两个人发生争执,一定会传到林渡耳朵里。她最讨厌这种麻烦了,你确定不跟我去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吗?”
这是在威胁他。
陈川舔了舔后槽牙,被气笑出声,他抬了抬下巴,单手插兜,“行,那我跟你走行了吧?”
贺嘉这才虚伪地笑了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小树林里,陈川停下脚步,对着转过身来的贺嘉说:“行了,这里没有人,你想跟我说什么?”
贺嘉目光在陈川的身上不断扫视,跟照片上的那截身影不断地做着比对。
在林渡面前贯穿艳丽的脸上没有了表情,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陈川,就像是一直隐藏在伪装色之下吐着蛇信子的带着花纹的毒蛇一样。
“昨天陶子华发给我的照片,上面的那个alpha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