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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雁回也同样不爽。她原本饥肠辘辘,就只想吃东西,现在闻见隔壁桌飘过来的火锅味,都觉得很想吐。
她本来是想当看不见的,当看错了,要么就是再一次把心给封起来,无所谓地跟自己说一声:有什么呀,根本一点不在乎。
可就在收回视线的一瞬间,她眼前有无数过去的画面闪过。
他们在电话里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各自忙着无关紧要的事,意兴阑珊要挂电话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你好像很久都没跟我说那三个字。
秦西乖乖照做之前,其实应该是停了会的,但她却只是以为信号有延迟,然后便心无波澜地挂断了电话,一切照旧到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坚如磐石。
直到某一年的某一天,看见他与朱瑜放松舒适地逛着街。
周雁回没有办法再装作若无其事,也没有再忽略这个结,原本她以为时间可以化解心中的怨恨,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抗时间的力量。
直到她发现这东西已经将她的心蛀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这让她觉得痛苦,觉得无助,觉得好像永远都逃不过这些过去。
周雁回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得餐桌一阵响。周围人一时间都看过来,朱瑜也觉得纳闷。
秦西跟着站起来,弯腰要去摸她肚子:“有没有撞疼了?”
周雁回把他一把推开,拿上自己的外套和包径直往外走。
她步子迈得极大,秦西跟在后面都要一阵小跑,见电梯还没过来,她索性直接走了楼梯,高跟鞋在楼道里发出一阵蹬蹬蹬的声音。
秦西自然明白她是的火气是从哪而来,没有喊她回头的意思,只是一边紧紧跟着,一边提醒:“走慢点,别摔了。”
等两个人来到路边,她左顾右盼地看哪里有出租,秦西才将她搂过来,说:“车马上过来,稍微等一会儿。”
周雁回无言,只是敌意很浓地将他推开来。
秦西立马又去搂她,又被推开,又搂,又推。
两个人都在较劲,非等着另一个人妥协。
最后是周雁回先不耐烦:“秦西,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就——”
“报警?”秦西先帮她说出来,说:“周雁回,你能不能想着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
被戳中心事,周雁回的火腾地上来:“我逃避什么问题了?”
秦西怕她跑,拉她到面前,两手紧紧扣着她肩膀,跟她面对面站着,说:“我跟她没有再联系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周雁回生气到极点,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压制住自己不颤抖:“你好像还挺骄傲的。”
秦西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的话,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我唯一爱过的也只有你。”
周雁回将牙咬得紧紧,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才从齿缝吐出这几个字,她心里永远的结:“是一直吗?从头到尾,彻彻底底,一直都只有我,没有别人?”
周雁回顿了顿:“……也没有朱瑜?”
秦西一下狠狠怔住。
“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很快乐吧?很放松吧?”
“所以即便还没跟我分手,也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见面。”
“当然也会觉得很苦恼,一边是相恋多年的女友,一边是门当户对又相处愉快的相亲对象。”
“是不是还想过要如何跟我坦白?想过要怎么取得我谅解?”
“又或者,也尝试性地搜索过别人是如何无痛又快速地提分手的。”
周雁回一直以为自己会哭,问出这些压抑许久、困惑许久的问题时,即便不是用歇斯底里的语气,也会痛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可等她真的说出来,两只眼睛却只觉得很干,而痛苦即便如暴风般在她身体里肆虐,她也没有被击倒,反倒是突然有一种松了劲的畅快感。
但另一边,秦西就没有这么好受。他脸色发青,整个人都脱了力,抓着她肩膀的手松下来,顺着她胳膊滑走了。
他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周雁回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说起来意外,其实也不意外。
无非就是一个女孩全身心地爱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却辜负了她的故事。
一个世界任何角落,任何时候,都不停上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