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杭舟游略显无语,不过看一柄剑吃这么欢乐也是蛮有意思的,他微不可查扬起嘴角,“你怎么不问问我查到的内鬼。”
她能听到他说她打不过大道神,没道理没听到罗技的事。
想起罗技,杭舟游唇角泛起的笑再度消失于无踪。
钟音自然是听到的,她漫不经心拨弄碗里红油油的粉皮,“有什么好问的,朝星门走狗罢了。”
“他妈妈生病了,急需钱才这么做。”杭舟游不大喜欢走狗两字,忍不住出声辩驳。
“那又怎么样?这就是他做内鬼的理由吗?他不能去贷款、去问朋友借?大不了卖肾啊。”钟音觉得好笑。
她眼中跟朝星门搭上边的都不是好东西。
明明有数百种方法搞到钱,偏偏选择和朝星门合作。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这是一桩没有任何代价的交易,他发现拿到这笔可以解燃眉之急的钱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努力,只需要汇报几个消息,经过权衡他发现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所以才会干,真要说代价,大概只有心虚不安吧。
钟音在人间这么多年看到形形色色的人,这种被人当作棋子的墙头草见的有不少。
她讥讽道:“你肯定要跟我说他拉不下面子借钱,或者说他只是不想恳求别人而已,在我看来这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只是不想要那么麻烦,因为借钱或找人帮忙欠了人情还要偿还,他就是个自诩骄傲又拉不下面子的人罢了,又当又立没担当。”
她知道,假如这次发现不了,假以时日朝星门再用更大利益诱惑,他心动更加块。
因为这种钱,实在来得太快了。
苦难不是他助纣为虐的理由,更不是他拿来抵消罪孽的借口。
“你该不会想要我去救他吧?你这么圣父啊?”钟音觉得他突然提起来绝对不是平白无故。
被扣上大锅的杭舟游:“……..”
好一会,他皮笑肉不笑应声:“我只是想让你帮忙说一说。”
现在罗技被关在监管局的监狱,按照规定他全盘托出事实后会有长达二十年的监.禁,这么一来就见不到他妈了,杭舟游也痛恨他的行为,可大家到底是战友、同事,罗技一脚踏错马上会付出代价,他并不希望看见曾经的手下死都见不了家人。
“我只是给他一个见父母的机会,你去说的话,上面会考虑的。”他说。
“不好意思,这种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钟音可没这么仁善,当场拒绝,随即冷嗤:“等我带你去第六部,你就知道朝星门在做什么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他每汇报出一个消息,就有十倍的异兽和人死在那里,等那时你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开玩笑,罗技身上的罪孽早已洗不清。
不提他自身问题,光是每个消息背后死去的魂灵都够他吃一壶,所有帮助朝星门的人都逃不掉,无论借口有多伟光正,她来一个杀一个,见一双劈一双。
面对她干脆利落的拒绝,杭舟游知道自己脑子混了点,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抱歉。”很久之后他才这么说。
“用不着跟我抱歉,心有仁慈人之常情。”钟音还是能理解他那么一点。
不过理解归理解,尊不尊重是她的自由了。
“你在看什么?”杭舟游注意到她说话时候眼神总是不经意往他斜后方瞟,这已经是第七回了。
“看一个臭老头。”
钟音眯起眼,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家店有两个人身上沾染异兽气息。
一个是中年服务员,一个就是坐在他们斜对角角落的老头。
杭舟游回头看去,那里坐的中年男子有些邋遢,脏兮兮的麻布粗衣,头发乱糟糟像鸡窝,长得也有点凶相,他不知在刷什么视频,笑起来时露出一颗金灿灿的门牙,显得他略显奸诈,脖子里还有一串佛珠,地上还有两大蛇皮袋空瓶。
看着只是一个流浪汉。
他心有疑虑想要问什么,突然门口停下一辆小型卡车,五大三粗的司机下来,进店就吆喝。
“龙四,今天的饭做好了没啊?我得赶紧送过去,下午还有其他货要拉。”
这一吆喝,名为龙四的服务员匆匆忙忙出来,连忙说做好了,紧接着两人一道开始搬运一盒盒饭。
龙四搬的时候还冲流浪汉问了一句,“金大哥,今天我们捎你一程啊。”
流浪汉当即放下手机,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好啊谢谢朱哥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