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野庄园。
这栋建筑风格偏欧式的华丽建筑金碧辉煌, 坐落在绿林掩映间,红砖碧瓦的经典配色为大自然画上浓墨重彩的衬托一笔。
庄园铁门上缠绕无数碧绿藤蔓, 宛如阴森奸诈的毒蛇, 匍匐在镂空雕纹的黑色铁门上阴冷巡视到访这里的所有生物。
进入铁门,入眼是一片足以容纳十辆汽车的青草地, 往后便是巍峨伫立的半弧形廊环与浪漫气派的圆形拱窗,撑额沉思的石膏雕像沉默端坐在廊环两侧, 好似对那些阴暗肮脏的罪恶视而不见。
树林郁郁葱葱,微风徐徐。
极低又极逶迤的微弱女声在风里轻声呜咽, 若有若无。
听力极好的安格斯脚步微顿,俊美异常的面庞上随即浮现起一抹愤怒的表情。
他脸色沉了下去,立刻推开那扇古典风格的欧式深红色大门。
房子里面与外面的光鲜亮丽全然不同, 用来迎客接待的大厅此刻靡乱不堪。
即便装饰富丽堂皇,随处可见的斑斑血迹与乱丢的纸巾、衣服还是将这栋美如油画的房子毁了个彻底。
悠扬婉转的爵士乐在复古唱片机的旋转中盈满整个大厅,一男一女两个衣不蔽体的人光着脚丫在地板上跳着热烈的伦巴舞。
他们眼神空洞,身姿却极尽曼妙, 每一处骨头都在用力展现伦巴舞的奔放。
他们脸色苍白,全身上下还残留诡异的喷溅状血迹, 但好似毫无所觉。
而他的好弟弟安第斯正衣领大敞半躺在沙发上,深紫色v领睡袍半挂不挂脱在腰腹,冷白肤色的大腿上坐着个扶住他肩膀小声嘤咛的女人。
安第斯的头挤在女人修长脖颈处舔舐,她的腰弯折在大手中,金黄耀眼的发与黑发交错,犹如交颈鸳鸯。
拱形窗外落进来的阳光照在女人迷乱双眼上,涣散瞳孔在光里更加无神。
贪婪吮吸声与艰难呜咽声组成伊甸园中最美妙的歌曲,回荡在这充满肉.欲气息的屋子里,纠缠着古怪□□以及躯体互相摩擦后产生的汗腻水味道。
一切都在令安格斯作呕。
安格斯那双碧绿色眼睛里顿时涌上难以言说的厌恶。
他用脚踢开挡在他面前的空红酒瓶,无视仍在跳舞的男女,弄出巨大的声响来吸引安第斯的注意。
饶是最愤怒的时刻他也优雅克制,声音并不大,并且踢酒瓶这种事已经算是平生最出格。
“你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放纵了。”他说。
安第斯听见指责,并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声。
他非常享受享受女人因无力而在他肩膀上滑落的感觉,以防完全失去意识的女人彻底滑下去,还好心地托了托,维持靠在女人肩头的动作,他兴致盎然回复。
“怕什么?反正她们就像这血一样滔滔不绝。”
声音从他喉咙里随着吞咽血液的动作呼哧呼哧冒出来。
安第斯言语轻蔑,心中想法更轻蔑。
这些蠢笨女人们疯狂吹捧经过他美化的吸血公爵绝美爱情故事,天天说喜欢他,天天在他微博下评论期待主角吸一次她们的血,天天发来炙热表白,口口声声称他为斯神。
她们把自己奉若神明,犹如江水滔滔不绝一波一波涌来。
“杀不干净的,也没人会发现。”安第斯笑起来,“我有很多死了也没人管的粉丝。”
只要耗费心神去私聊筛选就可以,毕竟华夏这么大,叛逆的小孩有很多。
虽然说爱他的人真见到他的真身都会露出恐惧的表情,不过他一向很喜欢捉弄她们,她们恐慌时颤抖的手、无助的表情每每都令他无比兴奋。
安格斯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给气到了。
他紧紧盯住弟弟滑动的喉结,仿佛看见世上最令人恶心的东西,未几,他嫌弃地撇开眼。
“你最好放开这个女人,她是出版社的经理,出事就不好了。”
都怪前段时间party那个愚蠢的疯女人,居然找到庄园来,来这里与落入狼群的白羊有什么区别,还偏偏找死地对安第斯说出献祭的承诺。
回想起那疯子字字句句说她只是喜欢安第斯,安格斯全身上下早就停止流动的黑血都差点因愤怒再次流动起来。
如果没有那次,安第斯就不会失控。
如果没有那次,他们还是安然无恙可以躲藏在这里。
安格斯敛去怒色,面无表情拉了张凳子坐下。
“我们已经在被特种局和冥司追杀,华夏对我们不敏感才没有发现我们,你现在做出这些事是想连这里都呆不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