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做殡仪这行的还敢开除他?
胆子可真大!
于是,虽然被开了, 他倒也没走,反而抱着个手臂, 就站在第一悼念厅门口了。
他倒要看看这帮人能弄出什么花儿来。
楚孑见他不走, 倒也不着急赶, 只顾着和阿戒说话。
“阿戒,麻烦你叫施工队开始工作吧,现在先分成三组,”楚孑的语气不卑不亢,但比起来对刘工头,还是显得客气了许多, “一组先负责把地砖翘起,另一组负责把香台拆除, 最后一组请先把所有的垃圾运到外面吧。”
楚孑说的很有条例,阿戒带来的装修班也都是熟手了,很快就有条不紊地干起活来。
“哼,学的还挺像,”刘工头在外面叼着根烟,晃晃荡荡的说,“我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装得下去,你们知道香台距离墙要多少间隔吗?知道喇嘛的诵经座间隔应该是多少吗?知道……”
“三十厘米和九十九厘米啊,”楚孑根本没给刘工头把话说完的机会,“这很难吗?”
刘工头被楚孑的话噎的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真当我前几天只是在催你们干活吗?”楚孑笑笑,“难道我没有眼睛不会看,没有尺子不会量吗?”
“不可能!”刘工头急了,“你顶多就是照葫芦画瓢,我就不信你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记住,你知道遗照摆在哪,要预留多大吗?你们这片墙是不是承重墙,怎么打眼,东南西北那面墙能动,哪面不能?我可跟你说,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事多了去了,我们队每一个人都是老手了,你要是自己弄,说不定整个房子就塌了!”
楚孑耸耸肩,也没回答,只是在墙上一个一个标记好了位置。
然后,又分别给每一位工人交待了相应的要领。
刘工头直接看傻了。
这不是只有他才知道的事吗?怎么这孩子说起来有门有道,竟然分毫不差!
他们才干了三天,难道这小子只看了三天,就把一切要领全记住了?这得是什么脑子啊!
楚孑又仔仔细细从脑子里把前几天看到的情况,结合刚刚解锁的设计学和艺术学的部分再次核对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他看向目瞪口呆的刘工头,礼貌问道:“您还有事吗?”
刘工头还不知道说什么,他身后的施工队成员已经急了。
“老刘,什么意思,咱们这活儿就没了是吗?”
“是啊,我还等着赚点钱回家过年呢!”
“你可真够呛啊老刘,明年我再也不跟你干了……”
刘工头有点懵。
他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降维打击了。
“说实话,你做的事并不是不可取代的,本身的技术难度也没有很大,”楚孑淡淡道,“之所以两家殡仪馆一直用你的施工队,无非就是图省事罢了。”
“你……”刘工头脸都憋红了,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赶紧滚蛋吧,”阿戒帮腔道,“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上来赶人了啊!”
刘工头无奈,只能在一众伙计的埋怨眼神当中,默默地离开。
等他走之后,新来的李工头问楚孑:“咱们这边大概需要几天时间就要用这块场地了?”
楚孑答道:“尽量月底之前。”
“月底之前?”李工头挠了挠夹着铅笔的耳朵,“给我们两天就够了。”
楚孑有点惊讶:“两天就够了?”
“昂。”李工头又指挥了几个伙计让他们加紧速度,“这已经算慢的了。”
……
接下来的几天,楚孑这才见到了一个正常施工队的效率。
根本不用他催,李工头天天就催自己的手下快点,还有别的活儿等着呢。
而且,李工头这边不仅仅是干得快,还干得特别好,说是多少距离就按多少距离装修,一丝不苟。
还因为楚孑这边很快就要用场地,李工头特意主动提出去买无甲醛的家具和油漆,很多楚孑没想到的事他都想到了。
经常是楚孑觉得今天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李工头却还不满意,非要再加一会儿班。
勤劳而又平凡的华国人从来不叫人失望。
一来二去,反倒弄得楚孑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像是旧社会的地主,只能经常自掏腰包给工人们买加餐。
时间过得飞快,不到两天,第一悼念厅就差不多修完了。
而李工头这边的人也都磨合的很好,再加上有了修悼念厅的经验,剩下的活也不怎么需要楚孑指挥就能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