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程丁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
她曾经在这款App上, 被拉入了一个群组。
群组的名称就叫作“蜂鸟游戏”。
刘重安不理解:“这个蜂鸟游戏是什么意思?”
程丁也不是很确定:“就是一种很流行的玩法,要在现实生活中完成任务的……”
陆晓问:“都有些什么任务呢?”
“我就进去了两三天,觉得不舒服就退出来了,而且,我之前在孤屿的书里好像也看过这种内容,”程丁说,“大概一开始就是让你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比如站在窗台上喊叫之类的……再之后可能就让你去天台走一圈,然后你要完成多少多少个任务才能晋级,去到下一个群。”
刘重安和陆晓瞬间反应过来了。
这是变种的□□。
游戏的参与者通常在10-14岁之间,需要完全顺从游戏组织者的摆布与威胁,直到自杀。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青少年知道这种这种游戏,已经没有太多人那么习惯听从他们的摆布了。
为此,她们二人咨询了李志梅教授。
后者再详细询问了程丁关于她听说过的游戏内容,李志梅教授发现,这位规定游戏内容的人简直是个天才。
这是一场大型的“服从性测试”。
大家都听过费斯汀格法则,即人的一生是由10%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和90%自己对别的事的反应构成的,这一法则就暗示了,人是一种很容易受到影响的“群居性动物”。
尤其是青少年。
所谓服从性测试,就是指通过一系列手段,筛选、规劝出听从自己指令的人。
其实服从性测试发生在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企业、学校、社会,甚至,家庭,在一些领域,比如军队,会格外明显。
人在接受服从性测试的时候,很难会反应过来,而经过精密设计的服从性测试不仅可以带着受试者的思绪走,还能将受训者规劝成权力者所希望的样子。
而这个蜂鸟游戏,就是一个精密设计过的服从性测试。
一些反抗意识比较强的孩子,比如程丁这样的,会直接退出,但如果没有这种意识,恐怕就会一直被带着走。
连李志梅看完都不住啧啧称奇。
她认为能设计出这个测试的人一定具有极高的智商和心理学素养。
但她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陆晓想,如果这个人就是当初杀害她母亲的凶手,也就是说他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的生活——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
但他却建立了这样一个组织。
还开发了这样一款App……
当真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吗?
知道这个蜂鸟游戏的可怕之后,陆晓立即上报了领导。
经过快速会议决定,他们检方和警方将不再为了破案便利向大众避开说明火炬App的事情了。
他们联合向各大中小学、各个家庭发送了紧急通知,建议班主任、法制副校长、德育负责人以及各位家长问询孩子手机中是否有这款App,以及聊天的情况。
另外,他们还像大家普及了“蜂鸟游戏”,建议家长和老师们看到孩子有异常情况就向他们上报。
一时间,火炬App登上了当地热词榜的榜首,很多家长这才意识到竟然有这样一种东西,纷纷警觉。
……
找到程丁之后,楚孑终于闲了下来。
他和久未见面的朋友们吃了个饭。
阿戒、王一弗和刘冰都还在继续办火葬场的业务,虽然这么说起来怪怪的,但他们说现在火葬场已经办的有声有色,不止成为了业内代表和标杆,甚至成为了优秀的公私合营企业之一,登上了璞兰市的内参。
“哥几个,真想你啊,”阿戒说道,“没想到你后来去学考古了,现在又来这里学茶叶,你真是……不知道该咋说好。”
“嗯,我觉得楚孑就是那种喜欢学习这件事本身的人,”王一弗又壮实了不少,看上去繁忙之时还有空健身,“你说像我们这种人,上高中就想着考个大学,学个正经专业,毕业工作就完了,我真是认识了楚孑才知道还有这种活法,反正经济不愁的情况下,一直读书也挺好的。”
楚孑笑笑:“是啊,我还真是挺喜欢学习的。”
阿戒又问:“楚哥,你现在学茶学,还顺便学了未成年人犯罪心理学,那你之后呢,还打算学啥?”
“别说了,”楚孑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我能从茶学毕业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