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过去,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梁靳白现在应该正在京市的医院里忙碌,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南江。
【嗯。】
确切的答案回过来。
边慈几乎是立刻的,没有太多的思考,马上回过去,
【你在哪里?】
梁靳白发过来一个定位。
边慈点开,发现就在她家附近南江大学那边。
她没有跟梁靳白说过自己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但此刻她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另一个念头完全压过全部的情绪。
她只想马上见到他。
边慈放下手机,很快的换掉身上的睡衣,套上棉服和外套。
手机安静的放在一旁,梁靳白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她也没有再问。
从卧室出去的时候客厅的灯很暗,外婆的房间里也早已经关掉了灯。
边慈觉得跟自己几天前在京市的时候好像有点像,她在晚上趁着外婆睡觉的时候偷偷下楼去见梁靳白。
一切好像都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这里是南江而已。
家里只有一把钥匙,边慈换好鞋,没有拿钥匙下楼。
她知道今晚出去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电梯来的有些慢,边慈看着上面跳动的数字,忽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她第一次在电梯里碰到梁靳白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一定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在凌晨一点的晚上从家里跑出来去楼下见他。
到达一楼的时候单元楼门口的光线很暗,边慈推开玻璃门,潮湿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南江的冬季晚上又冷又湿,体感温度比京市还要冷。
边慈看见灌木丛里有小区的流浪猫一窜而过,头顶的路灯灯光昏黄的落下来,她的影子也被投在地上。
到小区外面的时候边慈脚步不由自主的有些放慢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开始有点紧张,但在紧张什么其实不是很清楚。
下楼的时候她没有跟梁靳白说,梁靳白也没让她来找过他,只是发了一个自己的地址定位而已。
不过当边慈走到小区外,看见路口对面那辆很熟悉的黑色车身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下楼的决定很正确。
梁靳白站在车子的另一边的路灯下,他穿着件灰色质地很好的大衣,手里还拿着束花,听见声音正往她这边看过来。
边慈脚步放慢很多,只看着对面的人,从斑马线走过去,在他几步远的位置停下。
夜里有寒风吹过,她头发也跟着被吹到耳侧。
梁靳白也低头视线在注视着她,他脸上神色很平静,将手里的那束花递给她
是跟上次一样的弗洛伊德玫瑰。
边慈看着跟前的花,愣了几秒钟,有些怔然的看着他,原本她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他,但当梁靳白递过来这束花的时候,忽然所有的话都一起堵在了喉咙里,她接过,感觉大脑暂时有些没办法思考太多,只能问出最简单最傻的问题,
“你怎么来了?”
她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梁靳白视线落在她脸上,很淡地抬了下眉,语气平静地说,
“不是说家里的花年后会枯萎吗?”
他目光注视着她,
“所以过来给你重新送一束新鲜的。”
他语气漫不经心,好像这里不是跟京市相隔两千多公里的南江,也不用开一天一夜的车,而是只跟她隔着一个公园距离的小区一样。
只是,来给她送一束花。
空气湿润的浸入肺腑,头顶昏黄的路灯将两侧的梧桐树影子错落的打下来。
梁靳白的脸一侧在阴影里,眉眼漆黑英俊。
边慈捧着花,冷风从两侧吹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定定的看着他。
似乎沉默的有点久了,
梁靳白对上她的视线,垂下眼,淡淡地问,
“怎么了?”
边慈仰头望着他,摇了下头,忽然说,
“其实我不是想要花。”
梁靳白抬眼看着她,问,“那你想要什么?”
边慈沉默了片刻,抱着花,往前走了一步,抬起眼睛跟他对视。
灯光下,梁靳白的五官深刻立体,好像有开了很久路程的疲惫,但却很视线平静直白地注视着她。
边慈目光看着他,安静了会儿,把早在昨天在视频电话里就想跟他说的话当面说给他听,
“想见你,”她开口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地说,
“梁靳白,我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