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身体的不适似乎都不怎么能感知真切。
还是科纳恩发觉自己东西不见,回头找的时候,惊恐地大喊,才将他稍微拉回到现实里。
“淮!有血迹!”
陆淮缓慢地觉察到膝盖已由钝痛转化为刺痛。
想去看看情况时,才发觉裤子与伤处粘在一起,明显有一块深色,应当是血。
血迹蜿蜒留下,绕过脚踝,在鞋边曳出很小的痕印。
陆淮木然地眨眨眼,扭头面向有点惊慌的科纳恩,问:
“你还想要继续逛么?”
“该死的,你该不会要坚持陪我吧?”科纳恩没忍住骂。
陆淮没否认。
身心俱疲,头脑再难以运行繁杂的事情,反倒机械地标有“是否完成”四字。
他垂眸凝视于伤处,无所谓地轻勾起唇,觉得没必要在乎这么点时间。
也可能是之前吞下去的药,终于发挥起作用,让他的无知无觉更为切实可靠点。
他扭头看向科纳恩,是认真地在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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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纳恩略微心惊,他搀扶陆淮到路边坐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只连声说:
“不用了,你还是先处理这个。”
眼见着对方着急得要飚出中文,陆淮稍作安慰:“没事......我等会联系凌秩。”
“这怎么等!”
科纳恩不明白陆淮这样的美人怎么能这么会忍,甚至现在还能云淡风轻地同他聊天。
他直接给凌秩拨过去电话,不到三秒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科纳恩有点茫然地望向手机。
这个小插曲反而让陆淮轻勾了下唇。
他指尖蜷着,见科纳恩实在着急,便依了对方的意。
不到三秒,凌秩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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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
他昨晚酒喝得有点多,有点断片,隐约记得是成晔把他送回来的,除此之外,就是把通行卡给了科纳恩,心里担心对方给自己打电话是因为这件事。
带有怒气,挂断科纳恩的电话是理所当然,而接陆淮电话,大概是“内心不安”。
陆淮听到凌秩声音,淡淡地嗯了声,他眸子垂下,略微思索如何开口:
“你现在在医院么?”
“在啊,你又怎么了?!”
“我来找你。”
面对凌秩下意识地追问,陆淮避开直接回答,摁掉电话:“你先忙。”
“科纳恩,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他简洁明白地婉拒了科纳恩想要随心的意图,瞧见对方依然有点欲言又止,陆淮加重语气强调,“希望你玩得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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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揉揉眉心,总觉得预感不好。陆淮这人身体状况本来就糟糕,他怕对方真有什么问题,问,陆淮却不好好回答。
有些焦急地踱步,凌秩索性走到窗边张望,时不时深呼吸缓解焦虑。
大概是昨晚真的说了些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凌秩仔细回想却想不起来,只觉得提到陆淮有点发憷。
当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窗边的时候,他下意识皱眉,总觉得陆淮比前几天见面的时候更瘦了。
替人打开门,凌秩首先注意到陆淮的脸色苍白得过分,细看又觉得有点不对。
“卧槽,谁打你了?”凌秩神色一变,很明显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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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掀起眼,沉默又冷静地瞧着凌秩。
见到好友,有些捉摸不定的思绪好似突然落地,但犹豫一瞬后,便紧闭住嘴,说不出口。
所以他嗫噜着,眉睫微敛,半晌,只吐出三字:“不重要。”
一句话便让凌秩哑火。
“你不会是和迟渊动手了吧?你们以为还是十七八岁啊?!”
不知怎的,他突然反应过来,几乎没多想,就觉得陆淮不愿提的人是迟渊,甚至于闭口不言都是觉得这事丢人。
“他怎么回事?怎么还打脸啊?!”
凌秩拿出冰袋,有些心疼地让陆淮贴在腮边。
“......不是他。”
纠结的名字突然被旁人自然而然地说出,陆淮说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感觉,他愣住半晌,轻声否定。
冰袋的凉意从指尖传递到心口,营造出略微窒闷的感觉。
想要扯开凌秩的注意力,不让对方发现异常。
陆淮眸色深深,他指着膝盖表示:“你要不先帮我处理这?”
凌秩低头,见状,眉头紧锁。
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看着陆淮就心烦,将病历本往桌案上一拍。
“今天,你必须做一套全身检查!”
三月前回国就应允了,直到现在一直拖,这回更是厉害,还有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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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最近自己的状况,陆淮没有反驳,轻声应好。
看着凌秩对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在他面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