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哥,哥儿几个赶夜路都饿了,不如吃一口再走?”
那被称作忠哥的,似是沉吟了一下,“快点,不要耽误王爷的大事。”
是沈信身边的阿忠。
“好嘞!”
好几个人下马,还踢了车夫一脚。
车夫是小民,不敢多言,只好退到一边儿去,把马上就要烤好的兔子给让了出来。
蓝尽欢从车里慢慢坐起来,眼睛亮了。
大事?
从这里往西去,办什么大事。
难道沈信真的迫不及待,现在就要动用那八万铁骑?
他真的是嫌命长啊!
但是这个事儿,她昨晚已经提醒过沈赋了,所以不用管了。
她现在,只希望这几个人吃饱了赶紧走,不要妨碍她赶路。
篝火噼啪噼啪响。
外面的人喝了几口酒,开始聊天。
“忠哥,听说王爷把扳指给你了?给哥儿几个瞧瞧稀罕呗?”
阿忠冷笑,“王爷的令符,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他虽然这么说,可还是从怀中将扳指给捞了出来。
扳指栓了链子,挂在脖颈上。
他远远地给几个人晃了一下,“都看清楚了,这个就是咱们殿下的令符。有了这个,就相当于王爷亲临。”
说完,也没给几个人稀罕够,就又塞进衣领深处。
那几个人没解馋,又道:“听说,王爷吩咐,忠哥若是见了拿鎏金令牌的人,可以随意处置?”
阿忠啃兔子,故作高深低调:“嗯,挑断手脚,不弄死就行。”
“啧,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偷了咱们王爷的鎏金令牌。”
“呵……”,阿忠没再说话。
是武定侯府那个离京的小世子呗。
王爷防着他拿了鎏金令牌到处跑,坏了大事,才特意有此嘱托。
只要他不碰上“他”,不就完了。
马车里,蓝尽欢后槽牙一错。
沈信果然是多活一刻都膈应人!
他们肆无忌惮地说了这么多,那一旁的车夫必定是不会留活口了。
果然,阿忠几个喝酒吃肉,过完了嘴瘾,用衣襟擦了擦手,就拔了刀,朝车夫走去。
“不好意思,要怪,只能怪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说罢,刀光映着篝火一闪。
车夫吓得滚成一团,跪地求饶。
咣!
蓝尽欢脚下的软皮小靴子,重重踢在车厢壁上。
阿忠那一群人,当下全部抽刀出鞘,警惕环伺。
“车里还有人?”
阿忠瞪了一眼马夫。
这么长时间,他们这些人又是喝酒,又是吃肉,又是瞎说,居然谁都没发现车里有人!
车夫吓麻了,“大爷饶命,车里不过是个赶路的小公子,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啊!”
阿忠眼睛一眯,对手下丢了个眼色。
手下的人,立刻提刀去了车后,一巴掌推开门。
“出来!”
话音未落,咣!
一皮靴踹脸上,整个人飞了出去。
车里没动静。
阿忠等人,一阵叮叮当当刀兵响,全神戒备。
“何方高人,现身说话!”
车厢里,蓝尽欢慢悠悠的声音响起,“让我出去,又拿脸挡我的路,这是让爷踩着你们的脸下车吗?”
这声音,阿忠认得!
武定侯世子!
他假笑,“呵呵呵……蓝小侯爷?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蓝尽欢躺在车里,懒洋洋摇着鎏金王令,“是啊,刚刚还听说,有人要把我废了手脚抓起来呢。”
阿忠眼角狂跳,“既然世子什么都听到了,那就休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众人蜂拥而上。
蓝尽欢的手将腹部轻轻拍了拍:宝宝,不怕!娘亲打坏人给你看!
然而,这些人还没等冲到马车前,就见夜空中,铁鞭仿佛一只见首不见尾的黑色狂蟒,呼啸袭来!
第69章 爱过
夜风中一声雷霆炸响!
所有人被齐刷刷掀飞了出去。
只一招,沈信派出的这一大伙子人,就痛苦地满地打滚,全身血迹斑斑,伤口深可见骨,再没一个能站起来的了。
沈赋的身影,衣摆摇曳,慢悠悠从树林深处的黑暗中走出来,看似不经意地用脊背挡在马车敞开的门前。
随后,夏乘风带着绣衣使随行而来,将路边空地包围地密不透风。
蓝尽欢:……
她还半躺在车里,拉开架势准备干架。
结果,某人并没给她一显身手的机会。
阿忠痛苦翻滚中,看了一眼马车前站着的人。
“公……公主……”
大长公主亲自来了。
他知道,他完了。
夏乘风上前请命。
“殿下,如何处置?”
沈赋懒散白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还需要本宫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