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还以为出来打架,要当肉盾保护自家公子,没想到只需要出个屁股就行了,乐坏了。
“公子,你刚才那一招是什么啊?教我!”
“好啊。”蓝尽欢笑眯眯,“那儿一早就有个洞,你公子我就是准头好而已。”
月半:……
-
蓝尽欢办完了事,按时回家吃晚饭。
经过左丞相府门前,见赵麟倚在门框上,腿上缠着纱布,拄着拐,恨恨瞪着她,眼睛都快冒火了。
蓝尽欢笑,“哟!什么时候三条腿了?威武啊!笑红尘的姑娘们知道你长本事了吗?”
“哼!别以为殿下宠着你,你就嚣张,我们走着瞧!”赵麟居然破天荒地怂了,扭头一瘸一拐进院去了。
奇怪。
沈赋宠什么了?
蓝尽欢回到自己家门前,管家老吴站在门口等着呢,表情有点怪。
“怎么了?”
“世子进屋自己看吧。”
蓝尽欢觉得没好事。
她穿过前院,进了厅堂,就……
春意浓叉着腰,站在堆了满满一厅堂的礼物中间,正等着她呢。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蓝尽欢虽然对这个娘很头疼,但是每次见她叉腰发威,也很发憷。
“什么……怎么……回事???”
“乘鸾宫的人下午送来三大车补品。”春意浓腔调都变了,“这么多,你不怕补得七窍流血?”
蓝尽欢:“……”
“说!怎么回事?你招惹谁不行,非要招惹她!”
“啊……?没,没什么,我就陪他喝了杯酒,说了个笑话,哄他开了个心,当时夜宴上,您都看见了。”
蓝尽欢开始瞎编。
“真的?”春意浓将信将疑。
她虽然容易发脾气,但是也很好骗。
“真的,娘亲的好大儿怎么能骗娘亲呢!”蓝尽欢晃她手臂,跟她撒娇。
春意浓沉吟了一下,正色道:
“欢欢,你记住,武定侯府家训:以武齐家平天下,不交朋党,不附权贵,不近皇室!”
“你爹尤其讨厌某人身为女子,牝鸡司晨,以前每年还能回来一次,现在例行奏报都能免则免,就是不想见那位的那副妖里妖气的尊容,害得你娘我守活寡。”
“你现在长大了,又长得好看,可别被她盯上,万一被发现了你没把儿,咱们蓝家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蓝尽欢眸光一暗,鼻子发酸,“知道了,娘亲放心,我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小时候,她被沈赋欺负,吓唬,回家并不是真的一字未提过。
可是,每次跟春意浓小心暗示,她娘不但没有察觉到不妥,反而也像现在这样训她,说既然假扮成男孩,就要像父帅一样坚强勇敢,不要什么事都回家告状。
如此几次之后,蓝尽欢在外面都遭受过什么,就算在太学院被所有人欺负,回家也都绝口不提了。
娘亲心大,看到她脸上身上带伤,也全当是小孩子们打架吃了亏,哄一哄事情就算过去了。
直到后来,蓝凤鳞起兵失败,生死不明,蓝尽欢被沈赋锁进乘鸾宫,春意浓才从赵麟那群混蛋的疯狂嘲笑中知道,她的女儿那么多年都遭受了什么,忍受了什么!
才知道,蓝尽欢每天晚上都不在家,不是出去鬼混,而是为了保这个家的平安,夜夜以身饲虎!
后来,母女俩再见时,春意浓已是一具摔得变形的尸体,死不瞑目。
她救不了女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在沈赋登基那天,疯了一样的爬上帝都的晨钟暮鼓楼,向着女儿被囚禁的方向,纵身一跃而下……
那天之后,蓝尽欢与沈赋,就再也没有一星半点可能了。
……
晚饭,蓝尽欢随便吃了几口,回到自己房中,心境依然有些苍凉,早早睡了。
梦里,又是孩子。
沈赋梳着温婉的发髻,穿着妇人的衣裙,抱着个胖娃娃,笑眯眯道:“欢欢,你看,我给你生了个孩子。”
又对孩子道:“乖,快喊爹爹。”
蓝尽欢吓醒,腾地坐起来。
都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为什么睁眼闭眼都是那个魔障!
这会儿外面天还黑着,就听青梅敲门。
“小姐,宫里传话来了。”
蓝尽欢:……
“什么事?”
“殿下要见您。”
“现在什么时辰?”
“刚过二更……,但是轿子已经在门口了,是凌公子来请的。”
“……”
请什么请!
沈赋派凌绝碧来,就是明摆着是押她进宫。
又要开始了吗?
每天每天,每夜每夜,纠缠不断,至死方休……
蓝尽欢无奈坐起来。
临近三更天的时候,轿子到了乘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