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哄哄他,却听他在耳畔道:“不过睡着了也好,睡着了才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蓝尽欢:……
她用力推了他一下,没推动。
“你对我干什么了?”
沈赋眨眨眼,“能干的都干了,不能干的,一样没干。”
“沈赋!!!”
她再推他,还没推动。
沈赋的身子,仿佛一堵墙一样,半压不压地,在她上方。
不知是不是憋得太久,此时情欲一触即发情景下,被一推再推,深藏在心底的某种东西被拱了火,他额角青筋暴跳,嗓子忽然沉得吓人:
“欢欢,你全部都、是、我、的!”
蓝尽欢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赋这种疯魔的表情了,整个人立时醒透,眼中的惊悚飞快凝聚。
这样的沈赋,在她记忆中,是惑园水榭里那个折磨她为乐的疯子。
是太庙中那个强娶了她的魔头。
是一但在身后悄然靠近,就让她全身忍不住簌簌战栗的怪物。
然而,所有的一切,只是瞬间。
沈赋忽然眉眼一弯,睫毛遮了眼底,嗓音又软了下来。
“我,也是全部都是欢欢的啊~~~~”
说罢,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蹭啊蹭。
他呼吸灼热,大大睁着眼睛,睫毛如两把小刷,刷着她细腻的皮肤。
娘的,好险。
幸好本宫反应够快。
蓝尽欢:……
她愣愣望着床顶的帐子。
幻觉,全是幻觉……
早饭,蓝尽欢吃得心不在焉。
她一小勺一小勺喝着粥,时不时悄悄观察沈赋。
他用饭的时候,话不多,自幼受的便是皇室中最好的教养,又美又优雅又安静,低垂着眼帘,睫毛遮着眼睛,看不出好恶。
再加上七年为帝,那种至高无上的尊崇,于细微处无处不在。
前世今生的沈赋,这样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她又开始觉得,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从来都没有摆脱过前世那个疯子?
她其实一直都在他的手掌心!
“欢欢。”
“啊?”
沈赋忽然唤她,蓝尽欢被吓了一个激灵,瓷勺打在小碗上,叮的一声。
他不明所以,“愣什么呢?没胃口?还是昨晚没睡好?”
“啊……,应该是没睡好……”
她想,若是这么说,他为了孩子,总该少惹她一点吧。
沈赋道:“嗯,那以后我再轻一点。”
“……”等于没说。
“对了,后天中元节,你想玩什么?”
蓝尽欢:???
为什么总感觉跟不上这个人的思路?
好好的吃个饭,提这个干什么?
“鬼节……,给孤魂野鬼烧点纸……玩吧……?”她随口应付。
沈赋停了手中的筷子,用心想了想。
好像说得也没错,的确没什么好玩的。
但是眼下也就是这么个特别的日子了。
再往后,八月十五,便是他杀沈承钰的好日子。
他思索了一下,“不如我陪你去放河灯?”
蓝尽欢懒得动,不想去。
“不去了,暂时好像也没什么要追思的人。”
“哦,那就赶走晦气,比如,点天灯?”
呕——!
蓝尽欢跑里面吐去了。
她又想起隔壁赵麟被开了瓢,脑浆混着蜡油淌了满脸,翻着白眼抽搐的恐怖样子。
沈赋:……
好像总是讨好不到欢欢。
他看了眼外面,知道夏乘风已经站了许久。
“进来。”
夏乘风利落闪身进来。
“殿下,沙克汗国派了瓦兹赛金颉利王子,前来我朝观礼秋猎,眼下已经进宫见驾。”
沈赋最烦沙克汗国的人,名字又丑又长。
“不认识。”
夏乘风明白主子心思,连忙道:“就是那个明珠王后所生的十二王子,他还有个中原名字,叫做高帅富。”
“哦。”是那个蠢货。
难怪来了大徽朝,不先拜见摄政大长公主,却去见那个小皇帝。
两个人怕是要凑在一起斗蛐蛐。
沈赋不动声色。
沙克汗国的国君,一共有四个王后。
其中最受宠爱的明珠王后,是高帅富的亲妈。
高帅富是个好色的蠢货,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骚扰第五个王后,而被国君责罚。
之后,这货就伙同明珠王后,一起将亲爹弄死,自己登基为王。
而再之后,在三年后的下一届万国大朝会上,他因为多看了欢欢一眼,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国了。
沈赋摆弄了一下袖中的朱砂。
上辈子,朱砂没有承载他的天罚,只是一条普通的黑曜王蛇,三年后,它会长到能吃人的程度。
那天,他将高帅富与朱砂丢在一起,怀中揽着欢欢,邀请她一起观看,王蛇是如何吃人的。